我到了帕尔玛国家美术馆,看到大量的中世纪或文艺复兴早期作品后,茅塞顿开。这些作品格式化很严重,它们不像后来18世纪巴洛克时代的意大利画家卡拉瓦乔的作品,会让宗教故事进入类似电影的情境;它们表面上很平静,没有强烈的戏剧性冲动,可是故事渗透到了它们的后面。我看着看着,灵魂上很受触动。这些画家可能非常朴素,比如看到一个很迷人的、很心仪的女子,就把她当成自己心爱的人画下来。当然拉斐尔也把自己的情人画成女主角,但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。
>麦基洗德(麦基洗德的等次来作祭司的)
有些哥特式绘画,我一看就非常有乡野之气,不受文明的雕琢,画中的圣母原型是村姑吧?这是我的想象。哎呀!真是太美了。我不是画家,但如果把我看到的心仪的女子画出来,就是这种感觉。这好像很业余,其实是一种极为真挚的爱。
《哀悼基督》,科雷乔,1524年,帕尔玛国家美术馆藏(图片源自网络)
帕尔玛贡献了两位16世纪很有分量的画家——科雷乔和帕米贾尼诺。帕尔玛国家美术馆有两幅科雷乔的杰作,其中《哀悼基督》的构图,今天看来稀松平常,可正是科雷乔发明了今天的电影手法,把焦点集中在叙事的中心并推向感伤的高潮,这为后来的卡拉瓦乔等巴洛克画家所继承。帕尔玛大教堂的穹顶上有科雷乔的湿璧画《升天圣母》。英国美术史家贡布里奇对《升天圣母》的评价很高:“他试图给予下面的中殿里的礼拜者一种幻觉,好像天花板已经打开,他们一直向上看到了天堂的荣耀。控制光线效果的技艺使他能在天花板上画出阳光照耀的云彩,云彩之间的天使群好像双腿悬垂着在翱翔。”
《升天圣母》,科雷乔,1526—1530年,帕尔玛大教堂(图片源自网络)
《少女头像》,达·芬奇,约1508年,帕尔玛国家美术馆藏
帕尔玛国家美术馆内达·芬奇的素描《少女头像》也很美好,“少女的头向下弯下,目光温柔地收敛着,笑容含蓄、略显暧昧,嘴唇微微起了涟漪——突出的脸部线条强调了这个年轻女人宽阔的前额、挺直的鼻梁和小而圆的下巴。”
第三站拉文纳在公元402年成为西罗马帝国的首都,接着又成了东哥特人的首都。540年,拜占庭帝国占领拉文纳,把它作为陪都。因此,拉文纳保存了多座5至6世纪的教堂。建筑史家陈志华认为,拉文纳“有除君士坦丁堡的圣索非亚教堂之外最重要的拜占庭教堂,它的拜占庭镶嵌画水平在意大利数第一,甚至超过君士坦丁堡”。
圣维塔教堂
建于548年的圣维塔教堂,外观是八角形建筑,旁边有一座塔楼,几棵罗马松陪衬,形态很舒服。走进去,富丽堂皇的镶嵌画扑面而来。最引人瞩目的有五幅,反映旧约故事的《以撒的献祭》和《正在祭祀的亚伯和麦基洗德》在教堂内殿,带有明显的希腊罗马格调,我比较喜欢。
内殿的左半壁:《以撒的献祭》
内殿的右半壁:《正在祭祀的亚伯和麦基洗德》
其他三幅镶嵌画《耶稣与圣维塔》、《查士丁尼一世及其随从》和《皇后狄奥拉多》却显露出带有拜占庭风格紊乱的金色痕迹。
半圆形后殿:《耶稣与圣维塔》
教堂半圆形后殿的左面:《查士丁尼一世及其随从》
教堂半圆形后殿的右面:《皇后狄奥多拉》
从圣维塔教堂后门步行几十步,会看到一栋极普通的红砖小建筑,那就是公元5世纪的加拉·普拉西提阿陵墓。里面,“在幽微的光线中,深蓝色的穹顶满布金星,墙上是四福音作者、十二使徒、耶稣基督等等的像,色彩比教堂里的浓重,但花边的色彩很鲜亮。小小的窗子上安装着极薄的大理石片,半透明的,映出石材本身很美的花纹。”
加拉·普拉西提阿陵墓
6世纪的新圣阿波利纳雷教堂的镶嵌画中,最出彩的是墙面左右两侧的男女队伍,浩浩荡荡,节奏动感。
镶嵌画《22位贞女的队伍》(局部),新圣阿波利纳雷教堂
镶嵌画《26位殉教者走向基督》,新圣阿波利纳雷教堂
Parma&Ravenna,Italy
请看下期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