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登高能赋”出自《诗经》,《毛诗传笺》中进一步解释说:“登高能赋可以为大夫。”意思是,登高望远,能够描绘形状,铺陈事势的人是对国家有用的人才。自此,登高作文赋诗成为文人士大夫们的传统。有这种才华的人绝对不是傻子,可是时任太和县令的宋朝诗人黄庭坚在《登快阁》一诗里却自称“痴儿”,这是为什么呢?我们一起来分析,这首诗的原文如下:
痴儿了却公家事,快阁东西倚晚晴。
登快阁(登快阁黄庭坚)
落木千山天远大,澄江一道月分明。
朱弦已为佳人绝,青眼聊因美酒横。
万里归船弄长笛,此心吾与白鸥盟。
“痴儿了却公家事,快阁东西倚晚晴”,作为“办事迷”的我办完了公家的事情,登上快阁倚着栏杆欣赏夕阳。“痴儿”意为呆子、痴人,诗人以“痴儿”自称,一方面有自嘲之意,另一方面也有孤傲之感;“了却”一词有如释重负之感。这两个词就体现了诗人的矛盾心理,一方面是敬业的“痴儿”,另一方面又流露出对官场的厌倦。带着这种矛盾心理,诗人登上快阁,想为心灵寻找到一处栖息之地。
“落木千山天远大,澄江一道月分明”,放眼望去,千山万岭的树木都落去了叶子,天地更显辽阔;澄澈的江水反射着皎洁的月光,向前流去。这一联写诗人登快阁所见之景,由“倚晚晴”到“月分明”,其中暗含着时间的推移。“落木”一句写黄昏时分所见的阔大之山景,由此可见诗人的开阔胸襟;“澄江”一句写月出之后所见的澄明之江景,由此可见诗人的高洁品质。
“朱弦已为佳人绝,青眼聊因美酒横”,朋友远去,身边再无知己,于是便没有心思再去弹琴,唯有美酒值得以青眼相看。这一联连用两个典故,“朱弦”句运用“伯牙绝弦”的典故慨叹世无知己;“青眼”句运用“阮籍善为青白眼”的典故流露出孤傲之意。在官场中,诗人虽然落落寡合,却又不愿随波逐流。在内心深处,诗人有一条准则,他宁愿让自己处于寂寥孤独的境地,也不愿去违背那条原则。
“万里归船弄长笛,此心吾与白鸥盟”,我打算坐上船,吹着笛子,返回万里之外的故乡;在那里与白鸥作伴,逍遥自在,难道不是更好的归宿?此刻,诗人身在快阁,心却在桎梏之中。于是,诗人想为自己的心灵找到一处栖息之地,他想到了家乡,在那里与白鸥订立盟约,不存任何世俗机心,逍遥自在地生活。
“走吧,走吧,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”,在快阁中的诗人,内心一定产生了和这句歌词相似的想法。诗人在现实世界中遇到了矛盾,他渴望能寻找到一处“桃花源”来安放自己的心灵。于是,一向敬业的诗人决定放下眼前的一切,辞官归隐,在故乡寻找内心的安宁。但愿诗人能够顺利,但愿每个人都能为心灵找到一处栖息之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