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俞伯牙与钟子期,首先想到的是什么呢?
他们互为知音?
其实啊,刚开始的时候,俞伯牙心里还是看不起钟子期呢。
>俞伯牙(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)
俞伯牙,楚国郢都人氏,姓俞名瑞,字伯牙,具有大才,在晋国做士大夫。
一天,晋国君派俞伯牙出使楚国,一听能回到故国,伯牙的心中很是高兴,领命之后,便打点好车马行装出发了。
回到故国拜见完楚王后,俞伯牙很想回到故乡看看,可怎奈还要回去复命,不敢耽搁,只得拜辞楚王后,匆匆整理箱囊。
可他已经离开故乡十二年了,如今身在故乡,却不能久待,太遗憾了。于是,伯牙就想到了个点子,他假装对楚王请求说:“臣身体不适,不能坐车马,恳请您赐给我一辆船,好让我调养身体。”
楚王很是爽快地拨给他两条大船,一条主要他乘坐,另一条则安顿着仆从和行李。
就这样,两条大船在楚国的江水上缓缓行进,就像两片叶子慢慢悠悠地,飘在水面上,缓缓驶向伯牙终身难忘的人。
突然,一阵狂风大雨,船连忙停在山崖边,不敢前进。不一会儿,云开雾散,雨渐渐地停了。此时恰好是中秋,黑盈盈的天空上挂着一轮干净清澈的圆月。
月光清冷更甚从前,伯牙便命童子焚香,他要抚琴一首以解寂寥。琴声如泉水般从他的指尖倾泄而出,谁知,一曲还未终了,突然一个琴弦竟崩掉了一根。
伯牙大惊,心里直道:琴音忽变,有断弦的征兆,这是提示我有人偷听琴技;可这荒山野岭,哪有什么人专门来偷听的?肯定是盗贼,想要上船来劫财。
于是,他赶紧命人上岸搜查。侍从领命,召集人手正要上崖时,忽有一人在岸边大喊道:“船里的大人,不必多疑。小人只是一个砍柴的樵夫,并不是盗贼。”
“刚才为了躲雨,便藏在这里,又听得你弹琴,便多听了一会儿。”听见那人这样说,俞伯牙不禁大笑道:“山野村夫,也敢称会‘听琴’?罢了,也不跟你计较了,你走吧。”
那人听了伯牙的话,心想:怎么,瞧不起谁呢?便又大声说:“大人此言差矣!难道不知‘十室之邑,必有忠信’‘门内有君子,门外君子至’的话吗?”
俞伯牙听他口吐不凡,顿时来了兴致,便走到船头,也是对着岸上喊道:“那么,岸上的君子,你听了那么久,可知我刚才弹的是什么?”
那人便说:“刚才大人弹得,是孔仲尼叹颜回,他的词是这样的:可惜颜回命早亡,教人思想鬓如霜。只因陋巷箪瓢饮,留得贤明万古扬。”
伯牙一听,挺惊喜的,赶紧赞道:“先生果然不是俗人。”连忙邀那人上船一叙。
那人不慌不忙,将身上的斗笠、板斧等物件脱下,放在舱外,又将脚下的草鞋洗干净,重新穿上,才进到船舱里。
进到里面,那人并没有下跪,只向俞伯牙作了一揖。见他没有尊卑,俞伯牙碍着身份,便也只微微举手道:“贤友免礼。”遂让童子拿个小凳子过来,让那人坐。
那人也不谦让,搬过来就坐下。俞伯牙的小脾气就上来了,觉得这个人好不懂礼貌,便故意不问那人姓名。
两人干坐了一会儿,俞伯牙忍不住了,问:“你既然会听琴,那定然知道有关琴的方面。你知道这把琴是谁造的吗?抚琴方面有什么要求呢?”伯牙想着,看你还要装到何时?
谁知,那人丝毫不慌,缓声便说:“此琴是伏羲氏所琢。伏羲命人将一颗高三丈三尺的梧桐树,按十三天之数,截成了三段,分天、地、人三才。”
“轻叩上下两段,不是声音太清就是太浊,唯独中间的一段,声音清浊相济,轻重相兼。处理过后,便在良辰吉时,让匠人刘子奇做成乐器,因是瑶池的乐器,故名“瑶琴”。”
那人顿了下,又说:“此琴七不弹:闻丧者不弹、奏乐不弹、事冗不弹、不净身不弹、衣冠不整不弹、不焚香不弹,没有遇到知音不弹。”其后,他又细细说了六忌和八绝。
那人虽对答如流,但俞伯牙认为他是背过这部分,还是半信半疑。于是又对他说:“那如果我抚琴,你能听出来我在想什么吗?”
那人微微笑答:“可以一试。”于是伯牙将断弦接上,沉思半晌,意识飞于高山,手下琴声流出。那人随即赞道:“美哉洋洋乎!大人的志向,在高山!”
伯牙不言,手下琴音一变,那人立刻又道:“美哉汤汤乎!您的志向在于流水!”
伯牙神色骤变,立马将那人奉为上宾,忙问:“先生高名雅姓?”
那人答道:“小人姓钟,名徽,字子期。”子期又问他的姓名,伯牙谦虚地回了。
伯牙问子期有如此大才,为何不入仕呢?
子期则道:“实不相瞒,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,我又没有兄弟,只能砍柴侍奉双亲。就算做官能达到显赫的位置,也不能代替我每日在他们跟前尽孝。”
见子期这样的孝顺,伯牙心里愈加敬重。当下要和钟子期结为异姓兄弟。子期却以身份低微婉拒,伯牙则说:“相识满天下,知心能几人?与先生你结为兄弟,是我的荣幸。”
于是,俞伯牙与钟子期当场结拜,伯牙年长子期一岁,为兄,子期为弟。二人结拜后,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,子期起身告辞,俞伯牙也得要回到晋国。
俞伯牙想要让子期与他同行,子期却无奈地说:“愚弟我不是不想去,可是家中还有双亲要侍奉,‘父母在,不远游’。”
没有办法,两人只得再约来年的中秋节再相会。分别时,伯牙又送了些银子给子期,让他不要嫌少,子期忙感激地收下。二人依依惜别,泪流不止。
自从与钟子期分开,俞伯牙就怏怏不快。回到晋国复命后,他便每天等着来年的八月十五。时光荏苒,在伯牙的思念中,终是等来了这一天。
他忙向君主请了假,急忙踏上归乡的船舶,赶往两人相约的地方。可左等右等,就是没有子期的身影。
伯牙心想:难道是我坐的船变了,子期弟不认得了吗?去年我抚琴惊动的他,今年我也抚琴一首,贤弟听了,定找来。
于是,他取出琴,便开始弹奏。然而,刚一弹,琴音中竟充满了哀怨。
伯牙停住,惊猜道:“琴音这么悲伤,贤弟家里肯定是遭了变故。去年听他说父母年事已高,那么不是父亲不在了,就是母亲不在了。贤弟一向孝顺,也只得失信于我了。那么,我明日得亲身前去才行。”
等到明日,伯牙便上岸,走到一个十字路口,却不知道该往哪走了。恰巧遇上一个老者,伯牙便问:“先生,您知道钟子期家怎么走吗?”
谁知他刚说完,就见那老者的双眼,扑簌簌落下泪来。
大哭道:“子期!是我的儿子。去年友人赠他些银子,他便买书攻读。早上辛苦干活,晚上又熬大半夜读书,身体慢慢的垮了!几个月间,便暴毙身亡了啊。”
伯牙一听,只觉得五雷轰顶,泪水如注,大吼一声,顿时栽倒在地上。
钟父忙扶起伯牙,才从童子口中知道,俞伯牙是钟子期的朋友。
伯牙缓了一会儿,涕泪横流,痛哭不已,捶胸顿足道“贤弟啊!我昨天还怪你爽约,谁知道你已做了泉下之鬼!你让为兄怎么办啊!”
随后又问钟父,钟子期的墓在哪里。钟父将他领到子期的墓前,伯牙对着子期的墓深深一拜,道“贤弟在世时,是个聪明人,死后也应为神灵。愚兄这一拜,你我永别了!”拜完,便放声大哭。
哭声悲切,震天动地,惊得前后村的人都来看他。伯牙兀自坐在坟前,取出琴弹奏。周围的人听见琴音,却都笑了起来。
伯牙问钟父,那些人为何发笑。
钟父说:“我们乡野的人,不懂琴音。听见琴音以为是玩乐的,所以就笑了。”
伯牙掩眸,失落道:“原来是这样啊,那老伯你可知道我刚才弹的什么吗?”
钟父苦笑说:“小时候倒也学过,但现在老了,耳朵都废了,已经听不懂了。”
伯牙便说:“在下随手一曲,以慰子期的在天之灵。”说罢,伯牙抚琴一曲。
而后,伯牙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刀,割断了琴弦,接着双手举琴,狠狠地在祭石台上一摔,琴身瞬间七零八落。
钟父大惊,忙问:“先生为何要摔碎此琴?”
钟子期惨然道:“高山流水遇知音,子期不在对谁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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