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长立幼为什么是大忌(废长立幼取乱之道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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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讲谈到,赵国经过多年来的苦心经营,终于彻彻底底吞并了中山国,走上了有史以来的版图巅峰。赵武灵王励行胡服骑射改革,大大强化了赵国的军事力量,在北方胡人活动的领域开疆拓土,使赵国版图从北面压了秦国一头,对秦国这个战国排名第一的军事强国产生了不容小觑的威慑力。

对赵国而言,这不仅是版图巅峰,更是国力巅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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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辉煌的成就,完全取决于赵武灵王的雷厉风行,总是敢于突破传统,给历史开先例。当下他又想开一个先例:让代地独立出去,成为一个和赵国平起平坐的代国。这样一来,被分封在代地的长子赵章就可以和少子赵何分庭抗礼了,不至于年长的哥哥反而要给年少的弟弟行礼,让老父亲看得心酸。

晚清学者黄恩彤读《资治通鉴》很有心得,写下一部《鉴评别录》,评价这件事说:赵武灵王废长立幼,已经种下了祸乱的种子,又想把国家一分为二,这不就是活生生削弱赵国的国力么?赵武灵王英明神武,怎么会产生如此不明智的念头呢?黄恩彤给出的答案是“困于所溺”这4个字。所谓溺,就是感情投入得太多,挤占了理智该有的份额。

这倒不算多么的远见卓识,因为在所有的集权政治里,“困于所溺”实在是一个普遍现象。最高统治者无论再怎么英明神武,但毕竟只是凡胎肉身,毕竟也有七情六欲;又因为权力的味道太能醉人,对权力的制衡力量太过薄弱,所以一方面很容易放大当权者的优点,使他们在高瞻远瞩的时候可以力排众议,带领国家走上发展的高速路,另一方面也很容易放大当权者的缺点,只要一念之差就可以把国家推进万劫不复的深坑。

幸好,赵武灵王并没有理智尽失,在分裂赵国这件事上一直没能拿定主意,思前想后之下终于还是放弃了。

看上去赵武灵王很想一家人和和睦睦地一起生活,所以叫上赵章和赵何一道去沙丘旅游。沙丘在今天的河北省邢台市广宗县,如果你途经当地的话,有机会看到河北省人民政府和广宗县人民政府立的一块石碑,写着“沙丘平台遗址”。

遗址并不好看,只是一个大土堆而已,但在这个土堆上面,当年应该就矗立着赵武灵王兴建的离宫别馆,这里也是赵武灵王的葬身之地。后来秦始皇最后一次出巡,也是死在这个地方。秦始皇的名头压过了赵武灵王,所以历朝历代文人墨客不断在沙丘写诗怀古,绝大多数都是拿秦始皇说事。

在为数不多的从沙丘咏怀赵武灵王的诗篇里,北宋大臣王陶有一首五言古诗特别耐人寻味。诗的题目叫《异服》,“奇装异服”的“异服”,内容是这样的:

赵武灵王在沙丘死得太窝囊,太丢脸,所以被王陶称为“沙丘辱”。而为什么会招致“沙丘辱”呢?根源就在“喜胡服”,扔掉了华夏衣冠,去追求胡人的打扮,这就相当于上天有路你不走,地狱无门你自来投,《左传》早就明明白白给出过教训。“用夏变夷”才是人间正道,拿咱们华夏的先进文化改变夷狄的落后文化,可赵武灵王反其道而行之。

把老规矩扔了,怎么方便怎么来,下坡路当然容易走。看看前代圣君,有这么倒行逆施的么?

即便是齐桓公,算不得圣君,只是一代霸主而已,但称霸事业依然要靠仁义,而不是靠武力,也难怪孔子高度评价那位辅佐齐桓公完成霸业的名相管仲,说他有挽救华夏文明之功。但总有人不听孔子的话,尤其是那些古惑仔,偏就喜欢奇装异服,耀武扬威。

诗人最后沉痛批评时下乱穿衣的不良风气,要向朝廷谏言,穿衣打扮不是小事,必须严加约束,以免奇装异服泛滥之后,重演赵武灵王的悲剧。

写诗的这位王陶只比司马光小1岁,是宋仁宗庆历二年进士,在英宗朝做过龙图阁学士,神宗朝做过御史中丞,并不是小人物,诗句里边当然也藏着那个时代特定的弦外之音。

在我们看来,胡服骑射和沙丘之变只是一前一后的两件事,而在王陶看来,它们不仅仅是一前一后,更是一因一果。这是一种很经典的思维模式,只要前边有过一件出格的事,那么它就会变成后面发生的各种倒霉事的原因。这说明人的天性有多么惧怕改变。

关于沙丘之变,《资治通鉴》的叙述不太够清晰,推测赵武灵王父子三人一同到了沙丘离宫,但住宿是分开的,各有各的独门独院。赵章和田不礼趁机发难,假传赵武灵王的旨意召见赵何,一如肥义之所料。

肥义按照原计划,自己先去探路,这一去就中伏被杀了。

石破天惊之下,肥义这边的二号人物高信,也就是前边内容里被肥义仔细叮咛过的那位信期,迅速做出反应,帮助赵何指挥卫队,跟赵章、田不礼的人马展开激战。很可能双方僵持了很长的时间,一直僵持到公子成和李兑从邯郸赶了过来,征调赵国全境军队开赴沙丘勤王,终于杀掉了赵章、田不礼这两名元凶首恶,铲平了叛党。

这一战深刻改变了赵国的政治格局。公子成接替了肥义的职位,就任赵国总理,还享受了封君待遇,封号安平君,意思可以翻译成“给赵国平定祸乱,带来平安的大人”,李兑也升了官,担任司寇,这是主管军政和刑法的实权职位。当时赵何年少,公子成和李兑专政。

那么问题来了:赵何一直都很年少,以前都能在王位上坐得好好的,为什么这时候就要由公子成和李兑实际掌管国家大事了呢?国家真正的主心骨赵武灵王哪儿去了呢?

《资治通鉴》接下来追溯了沙丘之变的最后一幕:赵章落败了,跑到赵武灵王的住处避难,赵武灵王给他开门,让他躲了进来。公子成和李兑追杀赵章,围攻赵武灵王的行宫。

交战的时候杀红了眼,想不了太多,等到赵章死了,公子成和李兑就犯嘀咕了:“咱俩为了追杀赵章,围攻了主父的行宫,现在还没解围呢。等咱俩撤了兵,怕要被治一个犯上作乱的罪,全家老少都活不了。”

这是个死结,解法只有一个:一不做,二不休,继续围着好了。

反正赵武灵王被困在里边,外面这位赵王年纪还小,有号召力的肥义也已经死了。在这个非常时期里,公子成和李兑可以壮起胆子拿主意了。

两个人向行宫里边发话,要里边的工作人员赶紧出来,谁腿脚慢就杀了谁。

转眼间,工作人员全跑光了,偌大一座行宫,只剩下赵武灵王一个人。

赵武灵王就这样被死死困在宫里,食物吃光了,只能捉哺乳期的小鸟充饥,就这样熬了3个多月,最后是活活饿死的。公子成和李兑在确认了赵武灵王已死之后,给各国诸侯发送讣告,赵武灵王的时代就算正式结束了。

但是,这件事的可信度究竟有多高呢?你有没有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头呢?欢迎在评论区谈谈你的看法,我们下一讲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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