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《激荡四百年》的第310篇
进入统万后,北魏俘虏了夏国太史令张渊和徐辩,拓跋焘让他们继续担任太史令。还俘虏了前东晋大将毛修之以及西秦将领库洛干,把库洛干送回西秦。因毛修之擅长烹调,被任为太官令,也就是宫廷厨师长。
>赫连昌简介(赫连昌与拓跋焘)
想当年,毛修之也是叱咤一方的大将,如今却沦为厨子。不过,他并没有因此气馁,而是借着经常接近拓跋焘的机会展露出了军政之才,然后一路逆袭,被封为南郡公,加冠军将军,并重新走上战场。
拓跋焘无意中看到一篇夏国著作郎赵逸写的文章,极力吹捧赫连昌,忍不住大怒道:“赫连昌是个无道君主,这谁写的?快查出来问罪!”
崔浩劝阻道:“文人写文章,无论是赞颂还是抨击,大多言过其实,不一定发自内心,是不得不写,用不着惩罚。”拓跋焘这才作罢。
最后,拓跋焘将赫连勃勃的三个女儿收入后宫充作嫔妃。
统万既陷,奚斤与赫连定仍在长安对峙,拓跋焘命娥清和丘堆率骑兵五千人开赴关右一带攻城略地。
不久,赫连定听说统万城已破,率众投奔上邽。奚斤率部追击,追到雍城,没有追上,无功而返,娥清和丘堆则拿下了贰城。
拓跋焘下诏令奚斤等将领班师,奚斤不甘心没有立功,上疏道:“赫连昌逃到上邽自保,集结残部,不足以长久盘踞。现在,我们乘他危急,彻底消灭他极其容易,请增加士卒和马匹,等臣削平赫连昌再班师。”
拓跋焘不许,奚斤坚决请求,拓跋焘这才应允,又拨给他士卒一万人,派将军刘拔送去战马三千匹,并留下娥清和丘堆,令他们配合奚斤攻打赫连昌,彻底扫清余孽。
元嘉四年(公元427年)六月十九,拓跋焘从统万出发归国。出发前,以拓跋素为征南大将军、假节,命他与桓贷、莫云一起镇守统万。
七月初七,拓跋焘抵达柞岭。当时,柔然正在乘虚进犯云中,听说北魏军已经攻克统万,连忙撤退北逃。
八月十一,拓跋焘返抵平城,将缴获的战利品按等级分别赏赐给留守的文武百官,满朝欢欣鼓舞。
九月二十六,夏国所属的安定城百姓献出城池,向北魏投降。?
元嘉五年(公元428年)二月,北魏平北将军尉眷攻打赫连昌所在的上邽,赫连昌退守平凉。
随后,奚斤也率军抵达安定,与娥清、丘堆率领的大军会师。这时,奚斤军中的战马忽然染上瘟疫,大批死亡,士卒又缺乏粮饷,只好深沟高垒固守。
奚斤派丘堆到乡村征粮逼租,北魏军残暴无端,大肆抢掠,对敌人未加防备,赫连昌乘机进攻,丘堆大败,只带着几百名骑兵逃回安定。
赫连昌乘胜追击,每天到城下抢掠,北魏军人马乏食,将领们深感忧虑。监军侍御史安颉质问奚斤等道:“我们接受朝廷的诏命消灭敌寇,如今却被敌人包围,困守孤城,即令不被杀戮,也要受到军法惩罚,无论进退都没有生路。诸位难道没有克敌制胜之计吗?”
安颉是安同第三子,为人聪慧,能言善辩,擅于谋略,才气风度最像父亲,所以被拓跋焘授予监军之责。
奚斤道:“如今,我们没有马匹可用,以步兵来进攻骑兵,断然没有取胜的可能。只有等朝廷派救兵和战马来救援,内外夹击敌人。”
安颉道:“现在,强敌在外,疲兵在内,粮食又已经吃完,如果不立刻与敌人决战,我们早晚会全军覆没,怎么能够指望救兵呢?同样是去死,难道不能决一死战吗?”
奚斤又以战马太少为由不肯决战,安颉道:“如果我们把各个将领的坐骑集中起来,可以凑到两百匹。我请求招募敢死之士冲出城去,即使不能击破敌人,也可以打击他们的锐气。况且,赫连昌急躁无谋,轻率好斗,常常亲自出阵挑战,士卒都认识他的模样。如果设伏兵突然袭击,一定能生擒他!”
奚斤仍然面有难色,安颉于是与尉眷暗中谋划,挑选精骑等待时机。不久,赫连昌果然又来攻城,安颉出城应战。赫连昌亲自出阵与安颉交锋,北魏士卒都认出了赫连昌,争相围攻他。
忽然,狂风突起,尘沙飞扬,遮天蔽日,白天如同黑夜一般,赫连昌打马逃走,安颉在后紧追。
关键时刻,赫连昌的坐骑突然栽倒,他坠马倒地,被安颉生擒。
听说赫连昌被擒,夏国大将军、领司徒、平原王赫连定收集残部数万人一路狂奔,逃回平凉,然后即皇帝位,为夏国续命。
三月十三,赫连昌被押解到平城,拓跋焘在西宫为他安排了客舍,日常用具都跟皇帝一样,又把妹妹始平公主嫁给他,给他常忠将军的头衔,并封为会稽公。
拓跋焘常常让赫连昌侍从在身边,两人单独打猎,两马相并追逐麋鹿,深入高山危谷。
赫连昌一向有勇猛之名,北魏将领都认为此举不妥。拓跋焘却道:“天命自有定数,有什么可畏惧的呢?”对赫连昌一如当初。
嘉赏擒获赫连昌之功,拓跋焘以安颉为建节将军,封为西平公;尉眷为宁北将军,封为渔阳公。
安颉和尉眷一战功成,身为主帅的奚斤深以为耻,命令军队舍弃辎重,只带三日粮秣,进攻赫连定据守的平凉。
娥清建议沿着泾水而行,奚斤不同意,坚持走北道以便截击赫连定的退路。
北魏军走到马髦岭时,夏军正要逃走,正巧北魏军中的一名小将因为犯罪投降了夏军,把北魏军中缺粮少水的窘况都报告了赫连定。
赫连定立即兵分几路拦截奚斤,前后夹击,北魏军顿时溃败如潮,奚斤、娥清、刘拔等将领都被夏军活捉,士卒战死者有六七千人。
奚斤出击时,丘堆留守安定,看管军资,听说前方战败后,他立刻放弃辎重逃往长安,又与高凉王拓跋礼一道放弃长安,逃奔蒲阪,夏军又重新占据了长安。
得知此事后,拓跋焘勃然大怒,命令安颉斩了丘堆,代替他统领部众镇守蒲阪,抗拒夏军。
四月,赫连定派使臣到北魏请求和解,拓跋焘下诏令赫连定投降。赫连定不肯,而拓跋焘因要讨伐柔然,一时无暇出兵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