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丨八路军时期的王建安
"只要我没有死,他们一个也别想调回来。"关于调子女到身边工作的问题,王建安上将严肃地对妻子说道。
王建安1927年投身革命,参加过长征,在军队中历任司令员,新中国成立后曾经担任志愿军兵团司令、福州军区副司令员。但他一生简朴,清操自厉,在他病逝之后,李先念曾前往他的住所表示慰问,当看到屋中的景象时,他感慨地说道:
>王建安1955为啥没授上将(王建安浙二大学附属第二医院)
1948年豫东战役胜利结束,毛主席、周总理等中央领导人正在为攻打济南谋划方案,为了尽快拿下济南,刚刚被任命为华北军区第一兵团副司令员的王建安,奉命赶往西柏坡同中央领导人面谈。
图丨王建安在山东莱芜留影
当时王建安刚刚指挥部队取得豫东战役的胜利,带着胜利的喜悦,王建安匆匆赶到西柏坡,一见到毛主席便赶忙迎上前去,紧紧握着毛主席的手问好,毛主席面带微笑看着王建安说:
王建安一听估计这次任务比较艰巨,赶忙询问毛主席是什么样的任务,毛主席随即展开地图,给王建安讲述战局的发展情况以及准备交给他的任务。当时华东野战军在山东解放区连连告捷,只剩下济南还掌握在敌人的手中:
王建安一听便明白了毛主席的意思,当初自己和许世友之间有些误解。1937在批判张国焘的过程中,许世友曾经准备回四川打游击,在临出发的时候王建安感到有些不妥,便将这件事上报到党中央,让毛主席来处理这件事。
图丨王建安(右)与许世友合影
虽然最后许世友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但却和王建安之间有了些隔阂,对王建安不理不睬。抗战爆发之后,两个人虽然都在山东,即便是在一起开会,许世友也不和王建安说话。有几次王建安有意和许世友消除隔阂,但许世友仍旧“不理不睬”。
在山东的战场上,王建安和许世友被称为“山东双雄”,这一次让王建安给许世友当副手,两人能否密切配合呢?听完毛主席对自己的安排,王建安丝毫没有犹豫,当即表示没有意见,请中央和毛主席放心。
毛主席对王建安的态度非常高兴,邀请他一起吃完饭,边吃边谈。席间毛主席嘱托王建安说,许世友和他在山东的部队中都很有威望,许世友还在养伤,战役的指挥还要多靠他:
图丨许世友旧照
随后毛主席让王建安去找周总理商谈解放济南的战略部署,王建安和周总理整整谈了一整个晚上,直到清晨才离去,在离开的时候,王建安手中还多了一个公文包。据王建安的儿子回忆,父亲从来没有透露过这个公文包的来历,但这个公文包却一直被父亲带在身边几十年。
带着毛主席的重托,王建安回到华东局,向领导作了汇报之后,随即前往山东兵团报到。8月下旬,粟裕在曲阜召开军事会议,王建安和谭震林参加了会议,在会上大家对解放济南做好了充分的战略部署。
会议结束之后,正在蓬莱养伤的许世友突然回到山东兵团驻地,王建安和谭震林赶忙出来迎接,王建安对许世友说他回来了,自己就可以“交差”了。许世友握着王建安的手说:
图丨正在视察前线的粟裕
当时距离计划好的攻城时间还有六天,许世友三人研究过行动计划之后,安排部队有条不紊地执行计划,前往济南附近秘密集结。为了让大家同心协力,一举拿下济南城,许世友主动请王建安喝酒:
说罢许世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,王建安被许世友的真诚所感动,两人冰释前嫌,再度在战场上联手,不仅只用了8天时间就拿下了济南城,还活捉了王耀武。此后齐鲁大地上就流传着一句话:
图丨济南解放后解放军清点缴获的物资
谭震林曾评价解放济南这场战役,说毛主席让王建安和许世友这两只“虎”,在济南城演了一出将相和。自己和王建安共事多年,指挥打仗主要还是靠他,他指挥打仗大家都放心。许世友则这样评价王建安:
新中国成立之后,王建安历任各大军区副司令员,长期担任副职,但王建安从来没有怨言,一直在自己的岗位上任劳任怨,很多昔日的老部下在建国之后都成了他的上级。有一位领导曾经开玩笑说凭王建安的资格,怎么能总是当“配角”,王建安听完严肃地说:
图丨王建安上将军装照
叶剑英元帅对王建安这种任劳任怨的精神非常感慨,曾经当面对王建安说:“建国以来,你不计较职务高低,任劳任怨,很不容易啊!”
“一个领导者,如果高高在上,久而久之就会脱离实际,变成瞎指挥的官僚。”王建安经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,既是告诫其他人,同时也是提醒自己。建国之后,无论王建安身处什么样的职位,都十分重视实事求是的调查研究。
王建安的身体在战争年代由于积劳成疾,落下了很多隐患,建国之后这些隐患逐渐暴露出来,医生一再嘱咐他要多休息,不要太过劳累,但王建安从1976年到1980年这短短四年中,每年都要搞调查研究四五个月,除了西藏和台湾没去过以外,其他的地方几乎走遍了。
图丨王建安在部队视察
王建安搞调查研究,最反对的就是前呼后拥,有一次王建安到福州某部队进行调查,军队领导坚持要陪同他一起下去,王建安几次劝阻,但这位领导心里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。最后王建安激动地对他说:
王建安向他们解释说真正要改进工作,就要听到群众的心里话,领导干部往那里一站,大家都不敢讲话了,所以不让他们下去是对他们有好处。有一次王建安下连队视察时,在饭点和战士们一起端着大碗吃饭,秘书看到后立刻拿出照相机,想要将这一镜头记录下来,王建安立刻制止秘书的行为:
1979年11月,王建安曾经到福州部队步校住了五天,和学员们同吃同住,除了每天看学员们出操上课,还抽空到宿舍、食堂、训练场等地方,找干部战士们谈心,将他们在工作生活中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,学校能够解决的,他就和校领导一起商量解决办法,解决不了的,他就将问题写进报告,将问题一一落实。
图丨王建安下基层视察工作
在调研期间,有一次团里晚上放电影,王建安也来和战士们一起“凑热闹”,当时在最前排摆了一排“首长专座”,茶缸、水瓶应有尽有,战士们则坐在背包上。王建安问团领导摆“专座”是干什么,领导回答说为了首长喝水方便。王建安立刻反问道:
团领导解释说首长年纪大了,要多照顾一些。王建安立刻不高兴了,拿上自己带的小凳子,坐到了战士们中间:
在场的官兵看到王建安的举动,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王建安不仅反对搞特殊化,对于弄虚作假更是深恶痛绝。有一次王建安到南方某军队调研,提前让秘书打电话通知,并告诉他们不要陪同,不要给部队找麻烦。
图丨王建安在南京与战友们合影
第二天一早,王建安趁着天还没亮就来到军营门口,他嘱咐司机等起床号吹响之后再进营区,自己提前下车向部队走去。当时部队的官兵们都还在睡梦中,王建安独自一人在连队中搞调研。当走到猪圈的时候,饲养员了解到他不是部队的直接领导时,说话便随意了一些。
王建安见这个部队猪养得不错,便夸赞了几句,并问饲养员一个礼拜能不能宰一头吃?饲养员说不行,上级规定存栏的猪要达到连队人数的三分之一,上个月宰了两头,已经达不到规定的数了:
“有领导要来参观检查,这不刚从旁边连队借了三头,你看硬凑在一起不合群,耳朵都咬裂了。”
和饲养员交谈过后,王建安又到宿舍去参观,那时战士们已经起床整理好内务,棉被都被叠的有棱有角,整齐划一。王建安伸手摸了摸被子,发现有些潮湿,便嘱咐战士们拿出去晒一晒,结果战士们回答说:
图丨王建安慰问受伤士兵
王建安参观过宿舍之后,又来到了操场上。他没有看到出操的队伍,只看到了战士们都在拿着清扫工具打扫卫生,他顺手摸了一把训练器材,发现上面已经落了一层浮土,王建安问旁边正在打扫的战士为什么不训练,结果还是得到同样的回答:
吃过早饭之后,部队领导陆续赶来,要陪同王建安一起参观调研,王建安劝说他们去忙自己的工作,不需要陪同。随后王建安召开座谈会,让战士们在会上畅所欲言,将心里的话通通说出来。这次视察结束之后,王建安专门将这一次视察写成报告交给中央军委,呼吁要反对“形式主义”:
王建安在工作中严格要求,在生活中同样不放松,始终保持着两袖清风的优良传统,他经常对身边同志说的一句话就是:
图丨王建安与妻子合影
王建安的妻子牛玉清在1955年复员之后,曾经有几次机会可以重新穿上军装,而且已经有不少的先例,当时有位领导向他建议,给牛玉清也办个手续,让她继续回到部队。结果却遭到王建安的坚决拒绝。
王建安的几个子女一直工作在外地,组织上劝他将孩子们调回北京工作,可以让他有个照应,结果王建安坚决不同意。有一次牛玉清听说按照规定可以调一个子女在身边工作,曾经试探性地询问丈夫能否也调一个孩子回来,生活上好有个照应,结果王建安回答说:
王建安的身体积劳成疾,医生劝他要少吃猪油,但王建安家里客人多,供应来的植物油根本不够吃,因此秘书悄悄通过管理部门在地方的粮油店购买了10斤花生油,王建安知道后非常不高兴,严肃地对秘书说:
图丨王建安全家福
后来知道秘书按照规定的价钱给粮油店补了钱,这件事才算了结。有一次王建安去收音机厂视察,回到住处的时候发现桌上摆了两台收音机,问清缘由之后,王建安立刻命令收音机厂厂长跑步将收音机拿回去,还送给他一份《准则》予以告诫。
王建安下部队的时候,向来不喜欢事先打招呼。有一次他到自己曾经工作过的老部队视察工作,部队领导见到老首长回来,坚持要请他吃顿便饭。当王建安在部队领导陪同下走进食堂,看见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,当即询问部队领导:
部队领导非常为难,同王建安说已经准备好了,不如今天先这样,下不为例吧。王建安随即嘱咐说:
图丨王建安(左)与陈再道合影
直到餐桌上多准备的酒菜全部撤去,他才坐下动起了筷子。其实像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,有一次王建安和家人下榻到上海延安饭店,按照规定师、军以上的军官在这里就餐,会有一定的补助,在固定的小餐厅吃饭,随行的人员全部到大食堂就餐,没有补助。
由于这其中牵扯了很多部队的领导干部,因此这个规定在实际中并没有严格地执行。当时王建安到小餐厅就餐时,随行的秘书、司机和家人们也都随他一起入座,弄得王建安非常不悦,坚决将他们“赶”到了一楼的大食堂。
王建安在担任中央军委顾问时,曾经有一次前往南昌工作调研,结束之后秘书建议到井冈山看一看,王建安欣然同意。当出发的时候,王建安发现有关部门要给他调专车,当即取消了井冈山的行程:
图丨王建安与妻子合葬墓
在王建安去世前不久,曾经和妻子一起看电视时,看到电视中外国政要去世之后都要举行隆重的葬礼,王建安严肃地对妻子说,现在有的追悼会是越开越大,自己死了之后,就不要开追悼会、送花圈,将自己的骨灰撒到老家的土地就行。
王建安在病重之后,还多次向妻子交代,自己死后一定不要开追悼会。1980年7月25日,王建安离开了人世,在去世当天,牛玉清向组织上反映了王建安生前的遗嘱,建议就按照他的遗愿办。
王建安病重的消息连他在外地的子女都不知道,在他去世之后,他的子女才匆匆从外地赶回来。牛玉清组织了一场家庭会议,讨论王建安的身后事如何办理,最后形成了五个“不”:
图丨王建安的老战友陈锡联
在王建安去世一个月之后,他的老部下和老战友才得知了这一消息,大家都非常震惊,王建安去世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。大家相互追问,结果都不知道。陈锡联一再追问牛玉清为何王建安去世都不说一声,牛玉清转达了王建安的遗愿,陈锡联听完一时语塞,心中对这位老战友更加敬佩。
在王建安去世之后,李先念曾经到他的家中表示慰问,当看到王建安住在老式的单元楼中,卧室除了一张桌子、一把椅子和一张床以外,再也没有多余的家具,就连床都是用条木拼接而成的硬板床,下面用两把长条凳作为支撑。李先念看到此情此景感慨地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