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由术(祝由十三科)

装神弄鬼,迷信色彩浓烈的“江湖巫医”,看病也分诊断、治疗等过程,其中的诊断也就是确定疾病的性质,然后提出治疗方案。《素问?移精变气论》:“古今治病,惟其移精变气,可祝由而已。”说明“巫祝”,离不开诊视疾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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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民族的风情文化不同,“巫医”诊断疾病的方法也有区别,下面简述一般的“巫医诊断术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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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者主要是根据“梦兆”现象。如果有人来找“巫医”诊病,“巫医”便吩咐病人等到明天早晨再诊视。“巫医”忐忑不安的,期待能够在夜间获得灵感,朦胧入睡,全神贯注于揭示病因之中,不必怀疑,她肯定会梦见什么。第二天她会吩咐病家:“找一条狗,把他杀了,祭奠虎神。”或者说:“做一个虎神雕像,向其祭祀。”如“梦兆”是上腹部不舒服,再根据杀狗“祭虎神”的情况,如狗的胃或肝有病变,则确定病人是患有胃或肝的疾病。

“占卜”查明“鬼神”,在古代更是一种普遍现象,殷商时代“甲骨文”就记载了大量有关“占卜”的内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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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“巫医”看病时,“巫医”要“请神附体”,然后“巫医”代表“神”说话,其助手与“巫医”一问一答,找出病源。事后根据“鬼”的性质,采取一定的治疗方法。

“黎族巫医”常请“神”察“鬼”,其中有些疾病被认为是由特定的“鬼”造成的,如“吊死鬼”使人上吊,“凶死鬼”使人不得好死,一看病情就得知冒犯了什么“鬼”,下面具体诊断就比较明确了。有些病情比较复杂,不知为何“鬼”所为,所以还要通过“占卜”或“请神”问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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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凉山、彝族“巫医”,遇到患者“内伤”而不知其部位,“巫医”即先行手摸,如果摸不出来,就找一只小鸡,让病人向鸡嘴吹一口气,接着把鸡头浸入水中闷死,但不能掐死或有外伤。然后巫医在鸡背上切开,剥下皮,解剖各个部位,看什么部位有异常,如发现肢骨折断,就认为病人的肢骨也折断了,等等,从而断定病人的患处,进而说这种病:“当然也是由一种鬼作祟的结果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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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巫医”治病方法极其繁琐,有时从事“祭祀”,有时进行“占卜”或“巫术”,其间也有不少医疗手段,为了了解“巫医”的治疗过程,我以海南黎族“巫医”治疗“上吊未遂”者为例,加以具体说明。

黎族“巫医”认为,上吊不是当事人一时冲动所为,而是有一种“吊死鬼”附在病人身上的结果,为这种病人治病,就是要替他驱走身上的“鬼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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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祖先时,“巫医”必身穿“红背心”,下着“吊襜”,头束“红巾”,上插“鸡尾”,下持“尖刀”,站在住宅门前,一一呼喊该家祖先的名字,在地上摆有贡品,其中有猪头一个,酒一碗,在门楣上挂两串猪肉,认为祖先听到喊声,看见贡品以后,就会迅速回来,为子孙排难解忧,“驱鬼治病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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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祖先”请回来后,要为上吊者“招魂”,这时“娘母”用头巾把上吊者的头蒙上。她外束红头巾,身穿蓝色长衫,左手执剑和箭,右手从米中抓米,向上吊者身上撒去,并且口念“咒语”,把病者身上的“吊死鬼”驱走。接着“娘母”又到后屋“哄鬼”,她以嘴含酒,往地上喷吐,用剑在地上挖一洞,把原来藏在剑鞘内的两块肉放入洞内,顺手从洞中取出一枚铜钱,象征把患者的“灵魂”招回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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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招魂”仪式完毕,“巫医”还要举行一次“送吊死鬼”的仪式。“送鬼”时敲锣击鼓,鞭炮齐鸣,“巫医”捧着猪头骨在前引路,上吊者随后,当他们走出房门,门外有许多青年争先恐后地向空中开枪,佯做“轰鬼”。当“巫医”走到河边,将猪头丢进水中,上吊者也跳入河内做洗浴状,认为如此这般,“鬼”就被洗掉了,并且顺流而下,然后将患者领入房内,让他喝酒暖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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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母”要在患者前面放一碗清水,手中拿一束红线,一根线在水中搅动,然后在该线上系上一枚铜钱,拴在患者的脖子上,同时在患者左右手腕上,各缠一条红线,象征把患者的“魂”栓在身上了,势必“魂归病除”。

这时,娘母在火盆上烤手,手热后按摩病者胸部,然后洗手,再把手烤热,反复按摩患者身体,直到全身按摩完毕为止,认为这样“鬼”就无藏身之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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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摩之后,“娘母”再向患者身上喷水,以茶点患者的头和胸部,巫医认为经过上述种种治疗之后,担心患者身上还有病根,必须进行“射鬼去凶”。方法是把箭簇烤热,然后把箭簇贴在用茶点过的地方。

每贴一处,娘母用手反持竹筛,右手在患者身上做拔剑动作,并且每拔一次箭,就取出一块肉,然后把肉块放在盆中焚毁。据巫医解释,这些肉块就是“吊死鬼”在患者身上的“灵魂”,从而才最后把“吊死鬼”送走了。其实,上述肉块是巫医事先藏在衣袖中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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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雷公”和祖先曾帮助“巫医”赶走了“吊死鬼”,所以要有一个“送祖先”和“雷工”的仪式。其中“送雷公”时,“娘母”必须头顶一碗,以树枝敲击,作为舞蹈的伴奏,“娘母”边敲边舞,以取悦于“雷神”。当“娘母”请来“雷神”之后,以酒、米供奉,祈求“雷神”保佑患者不再发病,最后在歌舞声中,将“雷神”送往天上,仪式到此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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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方面,由于上吊者身心受到严重创伤,虽然上吊未遂,但仍被认为“吊死鬼”还没有脱身,所以“巫医”在治疗过程中,所采取的“洗身”、“暖体”、“按摩”等手段,虽明曰“驱鬼”,实际上具有一定的医疗效果。在精神上也为患者解除了一定负担,因而有助于患者康复。别人以为巫医将“吊死鬼”赶跑了,上吊者又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。据实际调查得知,有些上吊未遂者,便是在经过“巫医”的一番治疗之后,才丢掉了包袱,重新鼓起了生存欲望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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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篇向大家介绍,“江湖巫医具体的治疗方法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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