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协民(蔡协民儿子蔡致平)

1979年,贺子珍的哥哥贺敏学,向中央反映贺子珍的情况。在小平同志的关怀下,贺子珍增补为全国政协委员,来到北京治病。

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到北京,刚安顿好,她就前往毛主席纪念堂,和中南海毛主席居住、办公的地方缅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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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中南海,陪同贺子珍的上海华东医院护士,对她的一个情况感到不解。

她参观其他地方都比较平静,可到了毛主席卧室,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。

回去后护士问贺子珍的侄女是怎么回事,贺子珍的侄女说,她应该是在卧室看到了勾起回忆的物品。

贺子珍

毛主席去世对贺子珍打击很大,毛主席去世的第二年,她从福建回上海不久就中风瘫痪,以后的岁月都需要坐轮椅。

贺子珍嫁给毛主席时不到二十岁,和毛主席在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十年,并为毛主席生育了六个子女。

她和毛主席的感情,在两人分开后也无法抹去。

1984年贺子珍在上海去世,上海市委本来想把她安葬在龙华烈士陵园,但考虑到她是中央管理的干部,上海只是代管,她还是应该安葬在八宝山公墓,但骨灰可能只能安放在最后一个厅。

上海市委不能决定,把情况反映给中央。邓小平同志知道后做出指示:贺子珍的骨灰安放在八宝山第一厅;政治局委员以上的中央领导都送花圈。

贺子珍不仅是毛主席的前妻,她还是井冈山根据地的创始人之一,这个安葬规格,是她应该得到的荣誉。

邓小平

贺子珍的哥哥贺敏学在上海时曾对家人讲,约贺子珍看电影,给她说电影时间要提前一个小时,要不然等她收拾好出门,一定会误点。

贺子珍出生在江西永新县的大户人家,从小接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,养成了只要条件允许,出门都比较讲究的习惯。

永新时期贺子珍并不是一个娇弱的大小姐,受父亲的影响,她和哥哥、妹妹都急公好义,常为穷人打抱不平。

贺子珍的父亲早年捐过清朝的县官做,因不满清朝官场的腐败,辞职回永新当了个师爷。

有次他为一个被地主告进监狱的贫农作保,那个贫农出狱后怕地主迫害逃离了永新,他受牵连被关进大牢。

为了救贺子珍的父亲出狱,贺子珍母亲几乎卖光了家产。贺子珍的父亲出狱后,又在县城开茶楼,重新成为了富户。

贺敏学

茶楼不时会受到兵痞的骚扰,贺子珍还未成年,就有惩戒兵痞的勇气。有次一个兵痞在茶楼出言侮辱贺子珍的母亲,少女贺子珍二话不说,冲上去就开揍。他弟弟也拿根烧红的火钳去烫兵痞,疼得那个兵痞落荒而逃。

1925年,大革命浪潮冲击到永新,贺子珍和贺怡参加到永新的贫民学校,在学校秘密加入了共产党。哥哥贺敏学当时在外地的军官子弟学校读书,暑假回来受革命影响加入国民党。

当时国共矛盾还没有激化,国民党内部的共产党员,见贺敏学同情农民运动,就向他传播马列主义,又介绍他加入了共产党。

第二天在共产党的会议上,贺敏学意外看到了他的两个妹妹,才知道妹妹走在了他前面。

他怪妹妹不告诉加入共产党的事,十六岁的贺子珍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,很老练地对哥哥说:“告诉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卖我们呢。”

北伐军到了永新,永新建立起工农政府,贺子珍当上妇女部长,副部长是贺怡,贺敏学则当了商务部长。

贺子珍的父亲不仅不反对子女干革命,还把茶楼的收入,赞助给党组织做经费。贺子珍姐妹的印刷工作,父亲也经常来帮助。

国民党背叛革命后,贺家人立即成了国民党重点搜捕的对象。贺敏学被捕入狱,贺子珍到井冈山找到袁文才的农民武装,让躲避在永新的小妹贺先圆给贺敏学送信暴狱,里应外合攻下永新。

撤离永新贺子珍一家上了井冈山,只有贺先圆年纪太小不便随军,藏在永新舅舅家,被国民党抓到残害至死。

贺敏学听到秋收起义的消息,曾带队伍赶去接应,可惜没有找到秋收起义的部队。在茶陵得到毛主席要去井冈山的消息,他又给写信给袁文才,让袁文才做好接待准备。

毛主席第一次见袁文才贺子珍在场,袁文才介绍贺子珍是党员,永新的妇女部长,只有十八岁。

开始毛主席还以为贺子珍是山上哪位首领女儿。听了袁文才的介绍毛主席很惊喜,说没想到贺子珍原来是一位年轻的党员,井冈山应该有一位这样的巾帼英雄。

贺子珍以前就读过毛主席的文章,对毛主席仰慕已久,得到毛主席的夸奖,心里很受振奋。

袁文才

贺学敏被毛主席专门从茶陵调回井冈山,贺子珍向他征询过和毛主席的婚事。

他告诉贺子珍,毛主席是伟才,以后经历的风浪会很大,做毛主席的妻子不容易,要贺子珍想清楚。贺子珍最终不惧风浪嫁给了毛主席。

结婚后毛主席事务繁忙,没有时间和贺子珍过真正的二人世界生活。1929年毛主席在福建永定养病,贺子珍随同前往,住在当地农户一座两层土楼里。

当时红四军派粟裕带领一支小部队,在外围保卫毛主席。粤军的部队开到附近后,为确保毛主席的安全,当地赤卫队在离土楼五里的山窝,建起一个竹寮棚,请毛主席和贺子珍转移到那里居住。

毛主席与贺子珍

竹寮棚里里外外都是用竹子建造,毛主席和贺子珍看到这所青翠的房屋都很喜欢。

毛主席一时兴起,要给竹寮棚取个名字,贺子珍就帮毛主席砚墨,柔情地看着毛主席写下“饶丰书屋”四个字。

住在“饶丰书屋”近一个月的时间里,毛主席和贺子珍携手在山间漫步,坐在门前的竹椅上互诉衷肠。

土楼的房东送来食品,贺子珍就如同普通的主妇,把食品整理归类,盘算着给毛主席做什么样的菜。

贺子珍做饭时,毛主席会一边和她聊天,一边给她打下手,平凡的二人世界过得其乐融融。这段时光一直珍藏在贺子珍的记忆中,直到晚年还时常想起。

和毛主席一起到闽西的,还有谭振林、曾志等人。那段时间毛主席难得有闲暇,除了为贺子珍补蜜月,还会学习英语。

曾志学过英语,听到毛主席朗诵“湖南英语”,就会笑得接不上气。毛主席面不改色,照样诵读不误。

曾志和贺子珍关系很好。1929年11月,陈毅来接毛主席回江西,重新领导红四军,贺子珍这时已经怀孕六个月,不便骑马随行,毛主席就特意嘱咐曾志,好好照顾贺子珍。

没想到曾志听毛主席说由她负责照顾贺子珍,以为毛主席是让她专职照顾贺子珍,就不满地大声对毛主席说,她有她的工作,哪儿有时间专门照顾孕妇。

毛主席与曾志

毛主席一下被曾志吵得有些蒙,等反应过来赶快给曾志解释,不是让她丢下自己的工作不管,只是让她工作之余,多抽点时间帮忙关照贺子珍。

曾志明白自己会错意,不好意思对毛主席说,她和贺子珍本来就如同姐妹,以前行军时,吃饭、睡觉都在一起,毛主席不说她也会关照贺子珍。

在闽西毛主席对贺子珍的爱,曾志都看在眼里。贺子珍给毛主席耍小脾气,在毛主席面前生气哭泣,毛主席总让着贺子珍,耐心哄她消气,一会儿两人就和好如初。

毛主席在贺子珍怀孕时要独自离开,不放心托曾志帮忙照顾,结果曾志还误会毛主席,让曾志觉得很惭愧。

毛主席走后,正好曾志当时的丈夫蔡协民外出工作,她就把贺子珍接来同住。

两人睡一张床,盖一个被盖,贺子珍肚子大起来,她又把收缴地主的大棉袄,当孕妇服给贺子珍穿,直到她调离才把贺子珍托给别人照顾。这一别,她和贺子珍再见已是三十年后。

毛主席很少流泪,为贺子珍却不止一次情动泪洒。长征途中,贺子珍在干部休养连。一次宿营的时候,干部休养连遭到敌机空袭。

当时休养连中有在娄山关战斗中,受伤被截去一条腿的钟赤兵,事发突然,钟赤兵躺在担架上身边没有人,自己无法动弹成了敌机的目标。

眼看飞机低空袭来,已经隐蔽的贺子珍冲出来,把钟赤兵的担架往隐蔽处拖。敌机的炸弹扔下来,贺子珍扑到钟赤兵身上做肉盾。硝烟散去后,钟赤兵安然无事,贺子珍却一身是血,昏倒不起。

钟赤兵将军

战友们急忙把贺子珍送到卫生队,医生检查到贺子珍身上有十七处伤口。长征时医疗条件极其简陋,医生只能为贺子珍取出表面的弹片,无法清除陷入体内的弹片。

后来有块弹片在贺子珍体内完全和肉连在一起,终生也没有取出,不但对贺子珍身体造成严重危害,还极大影响到她的情绪。

毛主席得到消息,马不停蹄地带着自己的担架和一个警卫员赶来。看着昏迷中的贺子珍,毛主席的泪水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,抚摸着贺子珍连声轻唤她的名字。

战时状况下,毛主席不能留在贺子珍身边,只好把警卫员和担架留给贺子珍。贺子珍不愿拖累部队,请求把她留在老乡家养伤。

毛主席不会答应,战友们也不会答应。贺子珍不能走动,战友们用担架抬着他行军,担架不好抬的路段,战友们就背着她走。等伤好一些,贺子珍就坚决不要战友抬,拄着根棍子自己艰难前行。

贺子珍

1937年,贺子珍离开毛主席去了苏联,1946年在王稼祥的帮助下,贺子珍离开苏联的精神病院。

毛主席了解到贺子珍的情况后,给王稼祥回了两个字:回国。贺子珍1947年回到哈尔滨。沈阳解放后,贺子珍到沈阳,见到了从江西分开后一直没有再见的贺怡。

贺子珍从贺怡那里了解到,她去苏联后,她们的母亲被毛主席从南方接到延安,受到毛主席很好的照顾,母亲去世也是毛主席出资办理的后事。

贺怡在南方被捕曾吞金戒指自杀。那时国共已经开始第二次合作,毛主席知道情况后当即做出批示:“责令恩来过问此事,事后报我。”

周总理接到批示,当晚就给第四战区司令何应钦发电,要求释放被捕的我方人员。

贺怡出狱后金戒指已经和胃粘连在一起,被送到到延安做手术,切除了半个胃。手术家属签名是毛主席签地名,贺怡治疗和康复,都受到毛主席的关照。

贺怡

知道毛主席为母亲和妹妹做了很多事,贺子珍非常感动,她想再见到毛主席,哪怕只是握握手、说说话都行。

1949年毛主席进住北京,贺怡到北京向毛主席讲了贺子珍的现状和愿望。毛主席让贺怡带贺子珍来北京,说历史造成的事实,要按中国传统办。

贺子珍和贺怡乘火车都到了天津,却有两个人上车来告诉贺子珍,她只能去上海她哥哥贺敏学处。

无奈贺子珍转道去了上海,刚到上海不久,去江西吉安当地委组织部长的贺怡,遇车祸离世,又给贺子珍带来沉重的精神打击。

在家人的关怀下,贺子珍的精神状况得到了较好的恢复。她在苏联被关进精神病院,本来就是被儿童院院长陷害,不是真有精神病。

苏联精神病院的医生,把一些精神类药物,混在饮食中给贺子珍吃,才真的对她神经系统造成了伤害。

贺子珍

她有神经衰弱症状,就和那些药物有关。精神病院中的经历,还让贺子珍对药物的戒备心特别强。

她晚年就连贺敏学让她服用中药,她都要看到贺敏学分出半杯喝下才肯喝。为防止饮食里被下药,有时她甚至长时间不吃不喝。

贺子珍这种情况不过是特定的敏感,并不是传言中的疯癫。刚到上海的那几年,除了和毛主席在一起时养成的晚睡晚起习惯,其他方面贺子珍基本没有异常。

她那时抽烟并不多,家人把一支烟分成三节,让她当一天抽了三支烟她也能满足。

如果贺子珍真有精神病,贺敏学的丈母娘也不会让她管钱。不过她大手大脚的,不太适合管钱。街上看到特别中意的东西,她会一买一大堆,拿回家每人送一份,兜里有钱就往外跳,不计数拿给亲人用。

一大家子一月的开销,半个月不到就让她用来见底,搞得她悄悄向侄女借钱。还钱她也爽快,和侄女也讲究“有借有还,再借不难”,侄女不想让她还,她也急着要还。

这位“女侠”式的人物,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足,有些羞愧地把管家职务交给了贺敏学的丈母娘。

她每月两百零八元的工资,除了八元交党费,剩下的全都给贺敏学的丈母娘做家庭开支。那时两百元是不小的数目,用做家庭开支大部分是贡献给了家人。

贺子珍一天大部分时间呆在家里,看报纸成了她每天最重要的事。她最爱看《参考消息》,看报纸的记忆力还特别强。

不光自己看,她还会用报纸的内容,和家人发起话题。有次她问侄女参考文章的内容,侄女和她皮,说参考上没有字,字都被她吃掉了。她听了大笑起来,完全就是正常长辈的反应。

1954年贺子珍受了次很大的刺激,她在收音机里听到毛主席讲话,人一下就呆了,直到收音机烧坏,她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。之后她的身体状况就有了些问题。

毛主席听说后,眼泪就流了下来,说贺子珍那样都是因为他。毛主席给贺子珍写了封信,让她好好休养,听医生嘱咐按时吃药,少抽烟。

然后嘱咐李敏把信带给妈妈,以后要更多去看妈妈,还让李敏带了些北京土特产给贺子珍。

贺子珍收到毛主席的心意,心情有了很大改善,还准备了些新鲜蔬果让李敏带给毛主席。她仍然期望能够再见到毛主席。

1959年贺子珍到南昌休养,和陶铸一起到庐山开会的曾志,专程去看望贺子珍后,回到庐山就去拜望毛主席。

作为毛主席和贺子珍爱情的见证人,曾志觉得有必要告诉毛主席见了贺子珍的事。

她故作神秘地对毛主席说,她去见了一个毛主席的老相识。毛主席一下想不出是谁就问她,她才说贺子珍在南昌,她去看过。

毛主席马上问起贺子珍的情况。曾志实话实说,告诉毛主席贺子珍很正常,没有什么神经病,对过去的事记得清清楚楚。

毛主席感慨不已,要曾志和汪东兴商量一下,看能不能贺子珍见一面。

听曾志说了毛主席的想法,汪东兴认为这事首先要保密,就找到时任江西省委书记方志纯商量,暂定由曾志和方志纯的妻子朱旦华来促成这件事。

朱旦华原来是毛泽民的妻子,毛泽民牺牲后,和方志敏的堂弟方志纯结为夫妻。

朱旦华

毛主席为此专门请曾志和朱旦华吃饭,快吃完时,毛主席才提起贺子珍,问她们两,自己想和贺子珍见一面该怎么办。朱旦华表示都听毛主席的意思,这事就定了下来。

到要去接贺子珍的时候,曾志因有不便,临时换成了江西省委第一书记杨尚奎的夫人水静和朱旦华同行。

水静在贺子珍到江西休养时,就因贺子珍不吃喝去陪过贺子珍,当她听到杨尚奎让她去南昌接贺子珍时,禁不住为贺子珍高兴起来。

杨尚奎却很严肃,告诉她要保密,还说毛主席嘱咐过,先不要让贺子珍知道来庐山的目的,避免贺子珍因情绪激动发病。

朱旦华和水静到南昌,以省委请贺子珍第二天到庐山疗养为名,让贺子珍做好准备。

第二天来到庐山,贺子珍一行没有到别墅区,而是去了为贺子珍专门安排的住处,水静和贺子珍住一个房间。

晚上水静打电话和杨尚奎说了贺子珍的情况,又给毛主席打电话。毛主席问“客人如何?”听到一切都好,毛主席就让水静等候安排。

次日中午,水静趁贺子珍午睡,赶去见了毛主席。毛主席告诉她,当晚九点带贺子珍坐杨尚奎的车来,岗哨知道车牌,不会盘问。

水静

水静问要不要朱旦华陪着一起来,毛主席说不必再麻烦朱旦华。

贺子珍直到毛主席出现在她面前,才知道上庐山是见她心心念念的毛主席,情绪一开始有些失控,只是哭泣不说话。毛主席安慰了她一番,她才和毛主席交谈起来。

他们都在问对方离别后的情况、互致关切,以及谈李敏和男友的事。

一个小时后,坐在外间等候的水静,听到召唤警卫的铃声响起。警卫进去把贺子珍搀扶到到值班室,又来告诉水静,毛主席请她进去一下。

毛主席嘱咐水静,贺子珍情绪很激动,她要寸步不离把贺子珍照顾好。还说贺子珍拿走三瓶安眠药,药很厉害一定不能让贺子珍吃,最好能拿回来。

在水静要离开的时候,毛主席问贺子珍现在是什么待遇,水静说一直是副省级。毛主席说了句“可以了”,明显表现出对贺子珍生活的牵挂。

庐山一别,贺子珍再也没有见到毛主席。毛主席病重李敏也瞒着她不让她担心。

毛主席去世对贺子珍来说十分突然,她已经痛到哭不出来,连着几天不吃不喝,独自发呆和家人一句话都没有。

等她终于对家人说话,第一句就是“他临终时,儿女都不在身边送送他,好可怜啊。”她无法接受毛主席逝世,身体一下就垮了,以至于1984年七十五岁就离开人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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