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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俊升,字兴权,1863年11月21日(清同治2年10月11日)生于今辽宁省昌图县老城乡长青村兴隆沟一个贫苦农家。祖籍山东历城,其祖父吴天福渡海来东北,在昌图落了户。父吴玉,母李氏,有子女8人,吴俊升行二,身下有两个弟弟,三弟吴俊武,小弟吴俊卿。吴俊升为人粗鲁,五短身材,其貌不扬。走起路来摇头摆尾,没等说话先流口水。说话吐字不清,唔唔半天不能成语,为此留下笑柄,人送绰号“吴大舌头”。

吴俊升

七八岁时,吴俊升就给当地王大店家放牧牛马,年得白银一二两,补贴家中以维持生活。每天天色微明就手提长鞭赶着畜群放牧在原野上,夜幕降临时才找畜群回到主人家。这个穷“马倌”衣衫褴褛,流着两筒过海的大鼻涕,吃饭时伙计都不愿挨着他。吴俊升只有一条露肉的裤子,换洗时只好躲在水泡子里遮盖。吴很会殷勤服侍店主人,故得厚爱,遂收其为义子。吴俊升因长期放马而习马性,有过硬的马术功夫,为其后来从事马的经纪人奠定了基础。吴俊升的牧童生涯一直持续到13岁,后经人介绍进入老四平街“庆丰当铺”当徒工,其间,吴常因点小事与人争吵,甚至动刀行凶,更为严重的是,曾在旧历正月,当铺里办高跷秧歌,吴扮丑角,在队伍中横冲直撞,用小刀在伙伴的屁股上乱捅乱划,惹起众怒。数月后被主人解雇回家。吴俊升回到兴隆沟,给李润家做“半拉子”。夏季农活很累,吴俊升晚上常常露宿在大车铺板上。一天晚上,李润从屋里出来,天黑看不清,以为车上趴着一只大黑熊,被吓得拔腿就跑,从此“黑熊显相”的讹传不胫而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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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俊升迫于生计,浪迹贩马市场习相马业,充当马贩子经纪人。后又置身军旅,投效到辽源捕盗营,年17岁。最初在捕盗营当一名伙夫,因他既习马性又善骑射,不久就当上了管理军马的马夫。20岁那年,在义父王大店家资助马鞍具,李润家供给一匹马的情况下,才真正当上了一名正式骑兵。后来吴俊升发迹后,不忘李家大恩大德,为其挂牌匾一块。吴俊升当上骑兵后,由于他善用马,精力充沛,劲头很足,还是受到上司和同伴的喜爱。24岁时升为什长。(相当于班长)这时的吴俊升仍是一贫如洗,没有办法,只好利用自己习马性的特长,干起业余相马业来。驻地郑家屯是蒙古马的交易市场,吴俊升经常出入马店和交易市场,为买卖的双方做中介人,成交后得一定的好处。吴俊升到34岁时,当上了相当于连长的“把总”。1897年,吴俊升以“把总”的身份带队讨伐了海龙、通化地区的土匪,因功补缺守备,又越一级补缺为都司后补。1906年2月,清军绿营改制,吴被任命为后路巡防队副统领官。1907年,因出征讨伐吉林的土匪有功,又被晋升为参将候补。1908年8月,升任奉天后巡防队统领官,因讨伐峰密山土匪有功被破格擢升为副将候补,并被授予“勇字”称号。

腐朽的清政府为了维持日暮途穷的反动统治,对内蒙人民加紧搜刮,在内蒙东部大肆招垦,引起内蒙人民抗垦斗争,沙俄乘机利用内蒙民众同清廷的尖锐矛盾,派特务在抗队伍中挑拨民族关系,收买民族败类,策划叛国活动,当时混入抗垦队伍里的陶克陶胡(郭尔罗斯前旗一个没落贵族)就是投靠沙俄的一个首匪。这个坏蛋早在日俄战争前就同蒙族沙俄特务相勾结。日俄战后,他们继续为非作歹,扰乱地方。东三省总督徐世昌为剿叛国蒙匪,先后派洮南府巡捕队和吴俊升所部巡防营前往剿捕,均未平息。1908年,徐世昌又特调张作霖进驻关家屯,攻打陶克陶胡。

同年夏,张作霖率部来到郑家屯,吴俊升进入军界早于张作霖,驻防郑家屯多年,以地头蛇自居,因此对张作霖此行甚为反感,初不准张作霖部入城。适逢雨季,张作霖的巡防营食宿发生了困难,后经交涉,吴才勉强同意入城,但在各方面仍设置障碍。张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,只好靠拢吴,便亲自到吴府登门拜访,竟遭吴的冷遇。特别是吴俊升在举杯劝酒时说:“唔!唔!这回你来了好!这土匪向来欺侮孬兵,我吴俊升曾受命剿匪多年,收效不大,流血不少,唔!唔!你还是来了好!”尤其使张作霖愤慨的是,吴俊升当着地方绅士的面,问张作霖如何被招抚的,使张作霖当众出丑,大为难堪,无地自容。顿时周身热血沸腾,张望着吴俊升笑眯眯的眼睛,恨不得一把掐死吴俊升。可是张作霖不愧是闯荡江湖的汉子,还是强作笑脸应酬。接风宴席没有闹翻。

1911年秋,蒙古扎萨克图王乌泰叛国独立,欲乘机占领洮南一带,与俄缔约,得大宗枪弹。遂率4千蒙古骑兵,一进而陷洮南、庆州、镇东、安庆诸县。1912年初,袁世凯窃取辛亥革命胜利果实,当上临时大总统,调第20镇和23镇,合奉天巡防队击之,蒙叛军骁将除福胜、荣升,成德外,尤以陶什陶最勇悍。各路大军进剿,均末奏掳功,独吴俊升率部,自郑家屯兜击,一战而挽回颓势,8月25日,达信阳窝堡,26日克服镇东,28日至北南东南特安堡将蒙将荣升一军击破,洮南解围。嗣与吉林高凤城之23镇会师以后,蒙军始渐退去。不久,蒙古宾图王为部下及匪徒拥立,又犯洮辽。吴俊升于康平辽阳窝堡间为蒙叛军所败。辽源、西丰等地先后皆危。时俄使通牒袁世凯,不妨承认其独立,否则即和平解决。蒙匪也遣使游说,原以东古王位,任上将军,并赠军饷5万卢布相许,来诱使吴俊升上勾,吴均置之不顾。袁世凯以讨伐蒙匪至难,令赵尔巽编一师新军为征蒙之需时。吴俊升所部与左路巡防四营,成协骑兵二营,20镇1协、23镇1协同反攻,9月上旬,吴氏率部猛攻,13日击破扎萨克图王之蒙匪军,进至扎萨克图段图,火烧其王府。乌泰率眷居必弃城远遁,洮辽战役告一段落。蒙匪既平,吴俊升于同月晋升陆军少将。10月授勋王位,获四等嘉禾章,12月获三等文虎章。

1913年2月,袁世凯将奉天后路巡防队抽出一部分编成陆军骑兵第二派,吴俊升兼任师长以牵制张作霖。5月,吴加陆军中将衔。8月,外蒙军队千余人进犯辽源,被吴俊升率队击败。11月,吴俊升克复经棚(今昭乌达盟翁牛特旗境)驼罗大王各庙蒙匪暗中出力,吴俊升负伤遇险得部下梁忠甲奋カ救助,化险为夷。因功获二等文虎章,晋授三位。12月,任经棚一带守备司令官。1914年2月,吴俊升晋升陆军中将。3月兼任港辽镇守使,1915年4月4日,段芝贵率卫队到奉天上任,不久便拉拢张作霖、冯德麟、吴俊升、马龙潭等联名向北京参政院提出《变更国体请愿书)。12月,袁世凯洪宪帝制自慰之际,乃大封文武官员,封吴俊升为二等男。

1916年1月,巴布扎布所部百余人在康平县与吴俊升部交战,三名匪首被吴部擒获,4月张作霖暂时署理奉天军务,兼代巡按使,冯德麟帮办奉天军务,为奉天军政领袖。同年夏,蒙匪巴布扎布南下窜扰,7月1日,巴布扎布率匪徒三千余人,在日本大尉青柳胜敏的指挥下,向洮南方向窜扰,24日,巴自称宗社党领袖,率部攻击突泉县城。25日吴俊升与巴布扎布大战于突泉,肩部负伤,骨脊折断。26日,吴击败巴布扎布匪帮,残部向梨树郭家店方向逃窜,遂克复突泉县。10月,晋授勋二位,荣获二等嘉禾章,一等文虎章,一等宝光章。

吴俊升征剿蒙匪屡建战功,威望逐渐提高。张作霖对此颇生疑忌,怕吴压抑,乃设法向中央运动,推举马龙潭任东边道镇守使,以示控制。1917年1月,汤玉麟因与奉天警务处长王永江不睦,谋叛张作霖。吴俊升、马龙潭多方调停均未奏效。后来竟发展到要兵戎相见。在张作霖召开的27师全体团营长会议上,炮兵第二营长阚朝玺首先发言,拥张惩汤,大家皆附和,于是按着阚朝玺的提议作成决议案,每人都签字盖章,送交将军署张作霖。这时吴俊升也来见张作霖说:“若是大帅想打,吴俊升带队打前,我去揍这个兔羔子。”张作霖听后,高兴地说:“大哥你把队伍集中候命吧。”同年8月,中央骑兵第二旅及后路巡防队等改编成陆军第二十九师,吴俊升被擢升为师长。10月,吴俊升奉命率部赴黑龙江授助新上任的黑龙江省督军鲍贵卿,解除黑省步兵第一旅长巴英额、陆军骑兵第4旅旅长莫顺的兵权。

1918年8月,张作霖任东三省巡阅使。1920年10月,吴俊升获一等文虎章。其后,张作霖第二次驱逐吉督孟恩元,坐调江省督军鲍贵卿取而代之,把扩张势力的触角伸向吉林。时吴俊升正兼任东北边防总司令,率29师驻守中东路西部满洲里。吴自以为论功行赏,江省督军一席非己莫属,谁料张作霖竟委本系孙烈臣。

1921年3月,吉督鲍贵卿受张作霖排斥,以失职及疾病,至辞职之不得已,其后任即内定吴俊升。吴氏是在张作霖的庇护推荐下荣任督军,而膺省长。5月,吴俊升以王树常署理黑龙江省督军公署少将参谋长兼任步兵第22旅旅长,王氏先后二次东渡日本入士官学校、陆军大学深造,是奉军中学历最深高级将领,但其初到督军署却遭到吴俊升的冷眼相待,后来由于王树常处处小心谨慎,办事勤奋,对吴俊升也多必恭必敬,久而久之,反成了吴心目的“王葛亮”。同年6月,吴俊升加陆军上将衔。

1921年秋,吴俊升父亲吴玉病故,吴于翌年秋将其灵送回昌图县兴隆沟家乡安葬。吴俊升在其父生前就已把茔地修好。为其光宗耀祖,表示孝道,送疾队伍浩浩荡荡,36扛抬灵分作两班,用人144名,每两小时换一次,一班抬灵,另班持枪两侧护灵。吴俊升手举白灵幡,由四人抬着尾随灵后,由120组成的洋乐队,每到一村镇就奏起哀乐。20辆两套玻璃马车紧随乐队,马的颜色各车均不重样,车里坐着家眷,由70头骆驼组成的给养运输队伍殿后。送葬队伍到达目的地后又停灵七日,围观者人山人海,吊者络绎不绝。哀乐昼夜不绝于耳。讨饭者成群结队,不计其数。方圆十里八村不得安宁。吴俊升将其父安葬后,派十几名士兵常驻兴隆沟,守护茔地。1923年3月,吴俊升又从长青堡屯等附近几个村庄雇来一百多人为茔地植树。吴很迷信,看中茔地风水,不惜代价修改河道,引河水倒流。仅植树、修改河道两项竟用去一年多的时间,不知毁了当地多少良田和道路。

吴俊升自升充黑龙江省督军后,对张作霖感恩戴德,每逢年节,由江省亲身赴奉谒见张作霖,吴俊升对待张作霖本人可谓是俯首贴耳,百依百顺。身为黑龙江督军的吴俊升,每每给张作霖恭贺时都行大礼。逢年节吴送给张的子女压岁钱,遇有张不高兴,就当众训斥:“有那精神头,把地方上好好管一管,少来这一套!”吴虽难堪,仍是唯唯诺诺。吴俊升出身行伍,目不识丁,却很能领处事之道,深懂旧社会官场上逢迎周旋那套,对上恭顺,对下粗暴,凶狠,进而十分狡诈。

1922年4月,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,吴俊升竭力援奉。但素质极差的绿林式的奉军不堪一击,结果被打得大败。直系控制了北京政府,直系魁首吴佩孚为离间吴俊升与奉系关系,曾使北京政府任命吴俊升为奉天督军,冯德麟为江省督军。吴接电令后,即召集众将领商议,会上有人主张接受电令,万福麟则认为被要挟之命不可盲从,力主保持镇静,吴遂采纳了万的意见,回电拒之,否定了北京政府的命令,吴虽然任黑督。东北奉系遂得以巩固,因而消弭祸患于未然。6月,东三省议会令联合推举张作霖为保安总司令,孙烈臣为副司令,组织保安司令部,进联省自治,吴仍任黑龙江省保安副司令。东三省对北京政府保持半独立状态。11月,吴俊升获一等大绶嘉禾章。

第一次直奉战争,张作霖收回东北后,决心整军经武,以图东山再起,雪战败之耻,乃成立东三省陆军整理处,整训东三省陆军,统一番号,黑龙江省陆军第11旅(旅长巴英额),第15旅长(旅长万福麟),第17旅(旅长张明久),第22旅(旅长石青山),骑兵第二旅(旅长彭青山),骑兵第4旅(旅长李冠英)、骑兵第五旅(旅长梁忠甲)。

1923年7月,窜于黑龙江省各地的,大约50名土匪头目,分别率领其匪众共约800余人,投到吴俊升的麾下,要求将他们收编。吴对这伙来投者费尽心思,经权衡后,决定将其改编成一个团队。派绿林出身现已成为吴俊升心腹的徐海亭为团长。然而,这50个土匪头目及其同伙都想为自己争得一个优越位置,为此他们闹个不休,吴俊升想“如果按我的想法强迫任命他们的话,就会引起大多数人的不满,这些头目把各自的部下都煽动起来,免不了会引起意外的不祥事件,如果要满足这些头目的要求,都当团长、营长、谁当连长、排长呢?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”。心毒手狠的吴俊升动了杀机,干脆一不做,二不休,全部杀掉。于是一面暗地里把徐海亭叫来,面授机宜,一面佯称要向匪头目授于官职,还要亲自举行任命仪式。将其招到督军公署,卸掉他们随身武器,以看吴的自用马为由,将这些人引至厩舍旁。早已埋伏在那里的七、八十名士兵突然将手无寸铁的匪首们围将起来,并全部抓获,最后押到督军公署西门外全部枪决。800余名众匪也无一幸免。吴俊升一次杀掉这么多,恐怕在军伐史上也属罕见。

直系军伐曹馄于1923年10月5日以重金賄略当选总统,粵、皖、奉三方曾有联合倒曹吴之三角联盟,直奉双方都在做军事准备。奉系仍名“镇威军”,张作霖自任总司令,下6个军,吴俊升第5军军长。1924年6月,江浙战争爆发,揭开了第二次直奉战争的序幕,吴俊升于9月22日占领开鲁攻陷赤峰,直取喜峰口,到10月7日,热河战事即告结束。10月23日,直军将领冯玉祥、胡景翼、孙岳发动北京政变,推翻曹吴政权,12月北京执政府命吴俊升督办黑龙江省军务善后事宜。

1926年11月,奉军大将郭松龄举兵反奉,挥戈东下,直通省垣。张作霖坐困省城无兵可调,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。这时有人向张作霖进言说吴俊升按兵不动,事实并非如此。奉军在整编中,黑龙江省只编了两个师,17师和18师。到1925年10月,奉张作霖之命,万福麟17师及步兵梁忠甲第15旅出击多伦,参加对冯玉祥国民军战争,归吴俊升第五军建制。吴俊升指挥三个骑兵师和步兵第15旅,万福麟为副军长,所部第17师为第一梯队,先遣骑兵已进抵围场、锥子山等处,即接令调头向锦州方向前进,因此,当时留在黑龙江省的军队只有省防军三个旅,守卫、护路任务繁重,维护地方治安,实际是无兵可调。

正当各路骑兵进至赤峰、建平、朝阳等地集结时,吴俊升得知郭松龄倒戈反奉,又得到张作霖电令,遂即到奉。吴俊升到帅府,见周围已堆满燃烧材料,张作霖含泪对吴说:“大哥你来啦,我要走了,你在这儿同郭鬼子周旋吧!”吴见张作霖有意刺激他,边笑边说:“唔!唔!上将军,我和郭鬼子誓不两立,有他没我,有我没他,我和上将军哥俩同生同死,你先别走,我还有黑龙江骑兵,还有炮,我跟郭鬼子决一死战,我抄他的后路,”张作霖遂任命吴俊升为讨逆军总司令,激战于巨流河。

吴俊升在巨流河召开的军事会议上说:“我是老粗,不懂得红蓝铅笔在地图上怎么划,我知道两人打架,我扯谁的后腿,谁就得趴下,我带领骑兵,由辽中绕道去白旗堡,扯郭鬼子后腿去,他一定得趴下。”吴俊升于12月21日到达前线下达命令,组成以万福麟、马占山骑兵第五旅骑兵17团为突击队的先遣团。穆春骑兵14师沿前头部队行进路线跟进,张九卿骑兵第三师为予备队,在大民屯左翼誓师。吴俊升最后训话,大意是,要求大家拧成一股绳,郭鬼子来了我们都不能生存,和他决一死战。吴还说:“我出发后由梁忠甲旅长代行我的职权,上将军说了,你们都要服从指挥,唔!唔!军无戏言。”梁忠甲送吴俊升,吴边走边嘱咐说:“唔!唔!子信(梁忠甲),官印我给你,这个时候,不管谁,不服从,毙!毙!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,军无戏言。

由于吴俊升率骑兵焚了郭松龄在白旗堡存放的军械粮秣弹药库,损失殆尽,郭松龄力穷势促,于12月24日凌晨偕夫人化装,率卫队乘大车向营口方向逃去。吴俊升策马直追,前卫部队王永清团在小苏家电摘获郭氏夫妇,解至老达房后身魏家村,郭氏夫妇授首,奉系转危为安,“吴氏功莫大焉!”

吴俊升嫉心很强,见郭氏夫妇被穆春部下王永清捕获,直接上报张作霖讨功,气得掉了眼沿,并和左右说:“唔!唔!这仗白打了!穆春这小子瞧不起我,抢了这个头功!“从此吴俊升怀恨在心。当1926年察哈尔特别行政区发生多伦事件时,吴俊升乘机将王永清部抢劫喇嘛等诸多罪行,报与张作霖,目的在于加重对穆春的处罚。果然,张作霖冷落穆春多年,使穆春饮恨终生。

1925年12月29日,张作霖在帅府召开了军事善后会议。平定郭变虽然取得胜利,但大乱初定,创伤很深,军事政治百端待理。在战争期间,张作霖为应付对方指责,曾通电罪己,表示战争结束,引咎辞职,还政于民。因而战后不得不有所表示,以符前言。此外,奉军在郭变前,已酿成新旧两派的对立局势,平郭变中,尤以吉、黑两军出力量多,特别擒获郭松龄者是黑龙江骑兵王永清,所以对旧派进行褒奖。参加这次会议的军政要员有:张作相、吴俊升、汤玉麟、杨宇霆、王永江、袁金铠、王庭五等数十人。张作霖走进会场,环视一周,然后用低沉的语调对袁金铠说:“四哥,你把通电先宣布一下,明天就发表”。袁秉意宣读,大意是:张作霖才德菲薄,招致战祸,因而引咎辞职还政于民,今年将东北政治交王水江,军事交吴俊升,军政由此二人主持,请中央派贤能前来主持东北大局,本人甘愿避路让贤。袁金铠尚未读完,吴俊升就站起来,摆手摇头说:“唔!我一天也担任不了,你不干,咱们一块儿撂下。"王永江也接着站起来说:“永江代理一省政务也不称职,但有大帅在,我可以随时请示,才不致误国误民,现在吴督军不肯负责军事,我又不胜任政治,东北大局实在不堪设想。倘国人招致内忧外患,大帅实有负国家人民之重托。”吴俊升马上接王永江的话,说:“谁是英雄,我看我们都是狗熊,只有大帅是英雄。”几句话把在场的人都说笑了,紧张的气氛顿时化为乌有。张作霖听后喜溢眉宇,站起来说:“依大家意见,我只好勉为其难,将来有人主持东北大局,我一定避路让贤。”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,环顾四周说:“常荫愧来没来?”常从一角落里站了起来道:“我在这里。”张作霖正言厉色地说:“常处长(军法处)我命令你坐专车把张学良给我抓来,我自己枪毙他。你要让他逃跑了,拿你的脑袋来!”常荫槐刚想转身离去,吴俊升慌忙站起来摆摆手说:“常处长,你慢走,我有话说。”张作霖假装气冲冲地对吴说:“你有什么说的?”吴说:“过去没有张军长还将就,现在没有他一天不行,一天也不行!"。“你胡说八道”张作霖跺着脚申斥,声震屋瓦,全场皆惊。“唔…没有张军长谁去招抚郭军散将,散兵还不算,魏益三部下还有二万人在山海关,马上和冯玉祥合了股,合了股一定要卷土重来,这股生力军,要比新民的郭军力量大上几倍,打过来奉天就不容易挺住。唔!唔!唔!现在应该赶快收编郭军败兵,马上封锁山海关,这个任务还没有张军长谁也不行。谁也办不到,唔!唔,我可不敢去,大帅也不行,非张军长不行,唔!唔!他摆手,那些人都回来了,冯玉祥啥也捞不着,那时直鲁联军才能抄冯军后路,张军长往前一挺,天津、北京就落在咱们手掌中了,到那时候,我才敢保你坐北京。”这时杨宇霆也站起来说:“请大帅息怒,还是吴督说得对,张军长现在一身系东北大局的安危,为大局……”。王永江再次站起来说:“近来大帅操劳过度,应为国家保重身体,我建议马上休会,未决问题改为另议。"王的话音刚落,张作相、吴俊升二人趁势上前每人扶张作霖一支胳膊,拥其退席。 在处理郭变善后的另一次会议上,吴俊升坚决主张:刑乱用重,此辈叛徒,不易轻恕;将郭松龄的主要将领全部法办,永不录用。而奉军元老张作相提出与吴俊升完全相反的意见:“凡随同郭松龄反奉的将领和团级以上军官,一律从宽处理,不加株连。“张作霖采纳了张作相的意见。如果按吴俊升办法处理,奉军历史就得重新改写了。

奉系军阀统治东北,连年用兵,穷兵黩武,对人民进行残酷政治压迫和经济剥削。黑龙江省几任督军都兼省长,实行武人专制,一个比一个坏。吴俊升“其人貌似憨直,心实险诈,蒙上欺下,营私舞弊,无所不用其极。“吴俊升贪婪成性,据当时的金融界估计,他的钱财比张作霖多,在东北军阀中是首屈一指的,可他贪得无厌,利欲熏心。1926年吴俊升借给儿子吴泰勋结婚之机,来一次大搜刮。办法是给全省大大小小的官吏乃至穷乡僻壤的乡长,每人一张喜贴,所得的贺礼堆积如山,多为珠宝首饰,金银器皿或珍贵服装,至于喜幛之类的东西都很难登上大雅之堂。

1926年夏,奉军入关攻打冯玉祥的国民军,吴俊升率部相继占领了榆树、门沙口等地。7月21日,又占领了多伦,迫使国民军向远退却。不久,吴晋升陆军上将。时广州国民政府誓师北伐,吴俊升要求“保境息民”而不主张南下“讨赤”。在北伐军的沉重打击下,北方军阀作垂死挣扎。11月,吴俊升、张作相、孙传芳、张宗昌等16名将领联名通电,推举张作霖为安国军总司令。张作霖决定派奉军入豫援助吴佩孚,以直鲁联军支持孙传芳,对抗国民革命军北伐。责令吴俊升、张作相二人固守后方。同年底,张作霖就任安国军总司令进驻北京紫禁城,暗下决心不再离开北京,以实现他梦寐以求图霸中原的野心。要过一过总统、皇帝瘾。张作霖纵然野心勃勃,却孤立无援。对于张作霖的野心妄想,孙传芳、张宗昌、吴佩孚他们嘴里不说,但内心也不满。就连张作霖的亲信杨宇霆也是态度噯昧,致使张作霖左右为难。他深知要实现爬上最高统治者的宿愿,需要有一个最能理解自己又能为自己卖命的心腹出面游说,于是张想到了吴俊升。

吴俊升收到张的“即刻赴京”的电报后,马不停蹄地赶到北京,张作霖亲自到车站迎接。

张作霖陪同吴俊升游遍了古都的名胜古迹,草莽出身的吴俊升真是大饱眼福,高兴得连声:“唔!唔!”更加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。最后张作霖陪吴来到和园,吴俊升站在排云殿下,终于说出了张作霖的心里话:“唔!唔!大帅,你把我叫到北京,你那心思我全明白,唔!别看我嘴笨,你那桩大事干脆就包在我的身上吧!”张作霖听后,越发佩服吴俊升的精明。于是吴俊升在偌大的北京,到处为张游说。吴穿邸进府,摇唇鼓舌,直说得乾坤颠倒,河水倒流。

吴俊升对日本公使游说:“唔!他出身胡子可不假,可他为人正派,脑袋瓜子够用,会打仗会用人。唔!他才是我们奉军的骄傲!”吴俊升终于说服了日本公使,又去向孙传芳、张宗昌进言:“他是政治家!他凭什么问鼎中原?凭什么指挥两次直奉战争?唔!他北京政府里又没有靠山,全凭什么?唔!他全凭自己的英雄!”“唔!他是军事家!从他打郭鬼子那场硬仗起,我就看出来张作霖了不起,唔!军事大オ呀!这样的人我真恨不得捧他当上皇上!”吴俊升直说得二位连连点头称是,直说得杨宇霆哑口无言。经过吴俊升的一番周旋,众将领居然愿意推戴。

1927年6月18日,吴俊升等将领通电推举张作霖就任陆海军大元帅,组织军政府,成为北洋政府末代最高统治者。7月,废除安国军、直鲁联军、五省联军番号,统一编成陆军第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、七个方面军团,孙传芳、张宗昌、张学良、韩麟春、张作相、吴俊升、褚玉璞分别任军团长。张作霖为了巩固后方,确保东北社会的稳固,升任吴俊升为东三省保安总司令,成为张作霖看家护院的鹰犬。此间,他对东北各地人民反对军伐统治的斗争进行了血腥镇压。1928年1月,以通化为中心的东边道十个县的农民大刀会举行了武装暴动。消息传到北京后,张作霖为之震惊,急忙调兵遺将,令吴俊升带两个骑兵团,会同奉天警备司令齐恩铭及其巡警队前去镇压。吴使升对声势浩大的大刀会也望而生畏,大刀会自谓“一念咒语,枪弹莫穿。”犹如拳匪之言,未足信也。然其团结无畏、自信勇悍,殊足畏惧。“故讨伐军警,不易迅奏掳功”。于是,吴俊升采取反革命两面手法,剿抚并施。一方面吴率部赶到通化,组成司令部分兵进剿,并急电吉林、黑龙江两省派兵协剿,各县军警予以堵截;另一方面,利用“和谈”来麻痹大刀会,进而挑拨离间,分化瓦解。2月21日,吴根据日本特务提供情报,亲自指挥4千多军警包围了大刀会的根据地红土崖子和八道江,用重炮猛轰之后,发起猛攻,双方激战三天,军警死伤七、八百之多。但吴的军警装备精良人数众多,大刀会不敌乃突围。吴俊升俘获大刀会领袖大法师张树声、尹老道,一并杀之。吴以巨大代价攻占大刀会根据地,进行疯狂地报复,12岁以上者皆杀无赦,据不完全统计,通化临江两地大刀会成员和无辜群众三干五百余人惨遭杀害,其中十一名法师,受到惨无人道“刮斩”。有三千多间房屋同时被烧毁。

1928年5月3日,日军在济南寻衅无故枪杀中国军民四千余人,其中有些外交人员也惨遭杀害,以此来阻止蒋介石所谓北伐。这时吴俊升入京,为张作霖出谋划策,与其在京不如归奉闭关自守,以待来日。辽东虽小足以为王。当时张氏因种种原因,未听所言,后来张作军事失利,才决定撤兵出关。5月2日,张命吴俊升护送眷属回奉,6月3日,张作霖离开北京,吴闻讯后非常欣慰,欲赴山海关迎接张氏,家人及僚属等均不愿其前往。吴置之不顾,乃抵关上,与张作霖偕同归来。不意专车行至皇姑屯南满路与京奉路交叉处,遭日本关东军暗算,吴俊升被炸当场身亡,终年65岁。

昌图县东嘎镇的吴俊升墓

吴俊升是奉系军伐中仅次于张作霖、冯德麟的第三号人物。他强悍、贪婪、愚昧、荒唐、残暴集于一身,又善于弄权伪装门面,偏充斯文,吴广为搜罗字画,自己也颇喜欢画虎,虽然技法不高,但经过文人墨客的吹捧,便是画随人贵。吴还学会写一个大草虎字,别出一格,用作馈赠或签名,还真叫人无从临摹,40岁开始读《三字经》,斗大字真还认得几个。

吴俊升一生中有五种嗜好:第一是马,第二是武器,第三是鸟兽,第四是女人,第五是敛财。而对烟、酒、鸦片,一概不用。吴俊升还有一个特殊的怪癖,喜欢养猴。堂堂黑龙江省公署后院大部被马厩和猴舍所占,上等良马千余匹,大小猴子成群,有专人喂养,其费用由官家出。吴俊升常早起到马厩猴舍看马玩猴,见到了马、珍猴便眉飞色舞,一些无耻宵小趁势对吴大献殷勤,阿谀奉承,于是吴的马厩和猴舍一时成了求官行贿的场所。

吴俊升治国无术,残暴有方,有个日本人叫早川正雄的写书吹捧吴,但也不否认吴俊升是一个“对政治一窍不通。有关政治的专门知识不用说了,他甚至连从事政治的经验也完全没有…,他掌握省内的兵马大权,行政大权和对省内百姓的生杀予夺的大权,需要金钱,就课以税金,或滥发纸币,随意挥霍。”吴把全省财政预算的绝大部分用于充实军备,而对民政方面则不预重视。如吴因为自己身体健康和讨厌医生而不关心卫生事业;因为自己没受过教育则对教育事业不予理睬;因为其思想陈旧和予算不公平,使工业和交通得不到发展。他几乎年年要为奉天出兵,参加战争,花的军费也不知有多少。他为了不损害奉天的利益,经常让省库广信公司滥发纸币,使币制贬值,商业遭到很大打击。所以在吴统治黑龙江省时,“钱法毛荒,治安混乱,均驾乎辽吉之上。”省、县的重要官员,多数被吴的亲属、部下和以他为靠山的土豪、恶霸所把持。在吴的手下出现了一批被称为“赵家五虎”、“石家二兄弟”“董家三父子”、“刘家御外甥”之类的人物。

吴俊升在长期军伐混战中,发了横财,缴获了无数的战利品,中饱私囊。特别是爬上督军宝座之后,更利用权势,巧取豪夺,攫取大量的土地和财产,在当时仅次于第一号财主张作霖。但吴俊升本人并不甘示弱,有一次与张谈话,吴满嘴唾沫结结巴巴地说:“唔!唔!别看你是大帅,可我的财产比你多。”吴俊升贪财之多,土地之广,真是洋洋大观。北起齐齐哈尔、南至郑家屯铁路沿线,占有良田27万垧,对农民进行无休止地盘剥。吴还广办工商业,如齐齐哈尔广信公司、绥滨火犁公司、黑河金矿、洮南、郑家屯电灯厂以及四平的天增长机器油坊。其中有些是与人合办的,以天增长机器油坊为例,就是吴和热河都统阚朝玺合资经营的。这是四洮铁路范围内最大的一家机器油坊。该厂占地长半里,高高围墙,四角有炮台,由专职炮手守护。受雇于“天增长”的员工很多。仅吃住在油坊里的人就不下二百人,那里等级差别很大,从薪水到就餐都分成三六九等。油坊由三部分组成:一是粮栈,吴利用公款买来粮豆,经过加工,然后高价卖出,牟取暴利,每天卸粮车多达百余辆;二是钱庄,以兑换现大洋、日本金票和奉票,从中牟利,有四、五人专门办理此事;三是信托,即参加投机商们的粮价赌博活动,买空卖空。吴俊升在郑家屯还开办了一个天合长综合商号,挤占半面街。有粮栈、有当铺、内有副官办事处,两名副官为其管理。吴俊升的财产数也数不清,吴常对人夸耀说:“咱家有很多钱,东三省的人,每人平均可得一块大洋(当时东三省有三千万人,一人一块大洋钱即三千万元)。

吉林省洮南市吴俊升府邸

吴俊升建有公馆四处,奉天小河沿上坎山神庙有一处;郑家屯有号称吴家辕门的公馆一处;大连黑石礁的避暑庄园以及北京北皇城根各一处。吴俊升无论是帅府或公馆都修得十分考究而又文雅。

吴俊升升迁督军后,偶尔回发迹地一一郑家屯,时官府、店铺、学校、豪绅及乡百姓都出来夹道迎接。而这时吴俊升则走下火车,即不骑马也不坐轿,而是手托礼帽徒步前行,并拱手向乡亲父老问候,频频点头,招手向迎接的市民和学生示意,给人以谦恭之感。对欢迎的学生还赏以微薄的学习用品,如视台、镇纸之类用品,收买人心。还乡省亲时,也巡视买卖、学校,讲几句不伦不类的恭维话,对民众进行笼络。

有一点还是值得提及的,吴俊升在他帅府的财政开支中,有一笔不是很大的兴学费,在洮辽一带,确有一些子弟是借助吴的兴学费读书的,也有靠这笔钱到国外去留学的。当然这笔兴学费对吴来说是微不足道的,但在当时是达到了笼络人心的目的,不过作为一介武夫有此兴学义举也是可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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