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龍雲之子
近代以来,理论界以西方唯心唯物理论学说作为标准和参照,类比于中华5000年的文化,普遍观点认为中华文化是朴素唯物主义,缺乏唯心思维。本文从上古的“无亡無”之本意说起,重点谈谈中华文化有别于西方文化的唯心观。
>伤寒派(伤寒派与温病派)
一、“无亡無”三字的本意
“无亡無”,三个字具有不同含义。在传世本《道德经》中,全部用繁体的“無”替代,今人读的《道德经》中,全部是简体字“无”。庆幸的是,楚地出土的帛书《老子》还有“无”和“無”之别,简本《老子》中全部是“亡”。先人还是给我们后人留下了点点线索和提示,让我们能重新找回《老子》的本意。
“无”字和被曲解的“無”
“无”,在楚简牍中还保有二元之气相通的原意,代表万物“有”之前的“无形”的机制、前提和准备。到了楷书后,“无”变成了“無”。自后人将“无”替换为“無”,“无”二元通的原意就已经被后人遗忘了,致使《老子》思想被汉后文人曲解得乱七八糟,完全背离了中华文化的正道。读者可以回顾《从无和無谈中华哲学思想》。
“亡”字
“亡”,在楚帛书和楚简中还保有甲骨文和金文的字形,其本意是:1、有形的本体还在,但无形的意识没有了;2、本体还在,却消失在人的视野和记忆,不见了或“忘了”。“亡”为意识和精神消失之“无”。郭店楚简将“亡”代替所有“无和無”,说明这个现存最早的《老子》版本,其实也已出现了严重的偏差。
“無”的本字,并非“无”和“亡”
“無”,楚帛书中的“無”还有其本意之象形,是本体被火烧成了灰土,形体彻底消失了,近代有些地方还保有这个远古的天葬习俗。天葬时,有巫师之“舞”,后人是“無”和“舞”不分,由“舞”再衍生出“武”。汉后文人以“無”替代“无和亡”,并以“舞”释“無”,致使传世本《道德经》出现与常识严重不符的悖论。
或许是古人认为“无亡無”三个字均可以自由替代,或许是故意隐瞒其真意,是家传之秘,书是书,同时还需要长者的口传解读。
二、“无亡無”是万物之“灵”
“无亡無”,是有形万物的三个无形之“灵”。《老子》讲万物都是“有生于无”,有形的事物一看就明白,很容易理解,而无形的东东就难认识了。《老子》的5000字,主要是讲这个常人难以认识之“无”,是有点深奥难懂的哲学。
一、“无”,是“生”万物事物之前的前提和准备,如一家公司设立前的规划和定位;一个潜在客户开发之前的调研和策划;一个工程项目启动之前的调研和可行性分析;一个工件加工之前的工艺路线制定等等。这是万物的“无之灵”。
二、“亡”,是万物消失或失败前的迹象,如一个人有病之前的精神状态,病入膏肓“亡”的症状;一辆汽车出故障之前的一些小异常;安全事故发生之前的种种迹象,如经常出现一些小的安全事故,是大事故将发生的前兆等等。
制造业有个FMEA(FailureModeEffectsAnalysis)分析工具,称为潜在失效模式与效应分析。评估产品或过程的潜在失效风险,分析这些失效的原因和影响,及早采取预防和探测手段,建议采取措施以降低风险。制造业的这个工具和方法,其实可以应用于各个领域的风险控制。这是如何避免“亡”的方法论,这是万物的“亡之灵”。
三、“無”,事物的本体彻底消失。如一家公司的注销;一个项目的完结;枯死的植物慢慢被自然转化为土壤和肥料,或被燃烧为灰烬;等等。虚构一个人“無”后的“上天堂”或“下地狱”的故事,的确有教化人的作用,教化人尚善避恶,有意义,最初的“舞者”类似今天还在的傩戏,有教化之用,即“無之用”。
“无亡無”,是有形的本体在“生—成—衰—亡—消失”过程中的三个无形“精灵”,是万物之“灵”。有灵气的人是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奥妙,《尚书》中讲“有猷”,就是讲谋划和规划之“无”,是总参谋部的工作,扁鹊看一下病人的脸色,就知道病入膏肓,“亡”之兆,西医就没有这方面的认知。懂得“无和亡”的本意,也就懂得了中华文化之本的“生生之道”。虚构的“無”后的“上天堂”或“下地狱”,的确有教化之用,可以为用,但不是本,一旦本末倒置,就是《老子》所讲的“乱之首”。
湖北郭店楚墓出土的竹简本《老子》,时间为公元前4世纪至公元前3世纪初,为现存《老子》最早的版本。长沙马王堆西汉三号墓出土了2100多年前帛书《老子》,《甲本》的文字介于篆隶之间,文字不避讳刘邦的“邦”,学者认为抄写年代应在刘邦在位之前的秦末,也可能更久远。几个版本的《老子》中,字意太古,是上古之意,笔者一直认为《老子》源自于太古,绝非李耳的原作。我们要感谢考古工作者,甲骨文和楚帛书简牍的发现,为我们后人重新找回了上古之意,让我们能够追源到中华文化之本。
三、“无为而亡不为”的生生之道
《老子》一句“无为而无不为”,让无数老粉们困惑难解,实为“无为而亡不为”。“无为”是积极正向的“为”,在推动事物的“生”;“亡不为”是讲“亡”的经验教训,是告诉后人那些“不可为”,失败乃成功之母,这才是万物“亡不为”的真意,“亡”也是有灵的。
笔者酝酿本文已久,一直未动笔,正作此文时,惊闻一位好人仙去,是化疗致使友人病情恶化而亡,冥冥中,“亡”者在告诉生者化疗的危害和后果,笔者诠释《老子》的“亡不为”,也是在用不可挽回的后果,告诫生者:对生危害之事的所不为。这是“亡之灵”的真意,后人不知其理,传成了迷信。对“亡”者的尊重,利于反思,不断的反思和反证,利于生者之“生”。原来以为“亡不为”是指失去精神意识者,不能再作为,其实“亡不为”更深层次含义是“避害防患”失效的所不为。既要知道生生的“有所为”,也要知道生生的“有所不为”,这才是人正确的生生不息之道。
中医理论是研究人的生生之道,一是如何以“无”之用而利于“生”,中医里的“扶阳派”(火神派),重视阳气,强调扶阳。以火立极,扶正护阳是扶阳医学的理论核心,提升卫气,是研究如何提高人自身的免疫力和抵抗病邪的能力的学派,而利于“生”;二是如何以“亡”之用而辟于“病”,所以还应该有个“辟邪派”,针对不同的气候和个人的状况,如何避免六邪的侵入,如:伤寒派、寒凉派、温补派等,而避于“病或亡”。一个是主动出击,一个是主动防护,攻守兼备方能克“病”致胜。笔者并非医者,仅仅从老子的“无和亡”哲学观来阐述中医理论,不足之处,望中医大家指正。
让今人费解的“无为而无不为”,如果不修正,一定要明白前一个“无”是有之前的“无”,是主动积极的生有之“无为”;后一个“无”是有之后的“无”(亡),是用以“避害”的“无不为”。或把“亡不为”简单解释为“亡者”不能为,勉强可以通。
《元贞之道》认为,应将其修正为合于常识的“无为而亡不为”,以不悖于“亡者之灵”,回归中华文化之正道。谨以此文祭亡友之“灵”。
结束语
《老子》讲:“有之以为利,无之以为用”。“无”,万物“生”之用;“亡”,生者预防避害之用,“亡羊补牢”犹未晚;“無”或“舞”,有教化之用。“有之利”是常人容易了解和明白的事情,而“无之用”则是圣人之所为。
中华文化,只有“有形”和“无形”的定义,有形的概念可以视为唯物论,而中华无形的概念就比唯心论广泛多了,无形的天地阴阳之气(红外线紫外线等),无形的六邪之气(寒湿等病毒),无形的人精神之气等等,西方的唯心论仅仅是人的精神之气的一小部分内涵而已,所以西方人是看不懂中医理论的。
中华文化,是立于一个统一的“生生之道”之下的“有形观”(唯物)和“无形观”(泛唯心),而不是西方分立的二元唯物观和狭隘的唯心观,今天的西方理论和科学界也在寻找《老子》这个统一的大“道”,是对的。毛泽东同志在《改造我们的学习》一文中,就明确指出:“我们的同志对西方理论的研究不够,对我们自己的历史和文化研究不够”,如果不立于中华之大道,而照抄西方有缺陷的理论,一定会进入歧途。
后来的儒者为何只用“無”,而弃“无和亡”?笔者思虑许久,究其根源,儒者的原身,只是在祭礼上一个小小的主持人,只知仪式(礼)的“舞者”教化之用,而不知“无和亡”之用,大概如此吧。
楚地出土的帛书《老子》是西汉时期的文物,但文字却是楚篆,而非秦统一文字后的秦小篆。一直有个说法,中原“王子朝奔楚”时,很多周王室典籍散落在楚地,这个说法不对。近代楚地、三星堆和良渚遗址的考古发现,在先秦时期,中华大地不仅仅有黄河流域的中原文化,在毛泽东同志的“故国”楚地,也有代表长江流域的楚文化。
《老子》属于楚文化,老子“不服周”是有其长久历史和文化因缘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