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安石说道:“当今新法已全面推开,正是用人之际,臣请陛下暂留唐垧,做个崇文馆校书,以观后效吧。”
赵顼说:“虽然说可以唯才是举,但德行也必须考虑,留下来用可以,只是丞相要多长个心眼,防止唐垧像对待韩琦那样对你。”王安石说:“臣既以身许国,就不再计个人的荣辱进退,只想着能为皇上多办点事,何惧小人的暗算。身后的毁誉留给青史去评判吧。”
>枝节横生(枝节横生的意思)
赵顼又对王安石说:“朕觉得经筵上侍读、侍讲人才紧缺。”王安石说:“皇上,不是有司马光、吕惠卿吗,何必多用人?”赵顼抱怨说:“不能次次总是听司马光那一套吧。吕惠卿又很忙,朕见宋敏求每次奏对引经据典也还说得过去。想安排宋敏求也上经筵,”王安石说:“其实臣和宋敏求私交很好,只是他一直反对新法,刚被皇上申斥不久……”
赵顼说:“引经据典是其所长,朕就用其所长,你拟旨吧,让秘阁校理、同修起居注宋敏求兼直舍人院、判吏部流内铨兼天章阁侍讲。”
谁知宋敏求却上奏:“臣请辞侍讲一职。”赵顼说:“十多天前你以言事未果,恳求外补。朕不忍让你远去,特加你侍讲职,希望你常在经席左右,为朕讲经论道。你坚辞不肯就职,难道未体察朕惜才的用意吗?”
宋敏求奏对说:“臣来自乡野,散漫惯了,请皇上无论如何,不要让臣上经筵、兼直舍人院。”赵顼很不高兴:“你真是个怪人。”
王安石随即向赵顼推荐:“既然宋敏求不肯直舍人院,原来的江宁通判、集贤校理王益柔,学问不错。而且,王益柔是庆历新政时的旧人,行为端方,不废所学,不像苏颂、李清臣那些人难缠。可以直舍人院。”于是赵顼下诏:“司封员外郎、直史馆、同修起居注蔡延庆,与集贤校理王益柔同直舍人院。”
王安石本想通过提拔王益柔,替代知制诰起草任命李定的诰敕。谁知还未来得及布置,被贬却未出京的王岩叟忽然上奏:“李定生母亡故后,没有申请解官居丧。这可是不孝之极的大罪,朝廷不能任用这个人。”
赵顼将信将疑:“怎么会有这种事?那就暂停对李定的任命,将这事查一查吧。李定家在扬州,又曾经担任宣州泾县主簿。就让淮南、江东转运使,到扬州、宣州两处调查李定母丧未丁忧一事的真假。责成他们两路迅速查明来报。”
王安石说:“王岩叟不知是受何人指使,这样横生枝节,将来就是李定查不出问题,但任命的事已经被他耽误了。”韩绛也说:“孙固为这个女婿多次向皇上求情,可是王岩叟留在京城一天,就不可能放李定入御史台,皇上,王岩叟不宜滞留在京城。”
赵顼说:“朕之前看孙固面子,让他暂缓出京,看来对这些人不能客气。”于是赵顼宣布:“王岩叟屡忤新法,办事乖戾,三日之内需急赴上元县。当前机密奏章甚多,阆州新井人馆阁校勘蒲宗孟为人严整,可与孙固一起负责分析并摘要转奏机密奏章。然后交中书取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