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公是什么辈分(太公是什么辈分小辈叫什么)

但这段时间确实没看见他了,晚饭后的聊天人群里再也没人讲古,也没看见人摸黑在公家水泥塔里掰玉米,不管家中是否有人,反正门都是掩着的。

可能是去了养老院?老妈迟疑了会儿说,他不是前段时间刚从养老院自己回来了吗?怎么又去?

“哦?为什么回来?养老院不好吗?”我听见说他自己回来了,我有了点儿兴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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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不是不想呆,听说就吃饭搞不好。”

关于养老院也是听说过的,在邻村,住了十几个人的养老院,曾经也和老妈一起看过,一个房间两张床,有人做饭打扫,不用交钱似乎还可以。

“哪里还好了,里面的人都是一些憨头宝贝”,太公弯曲着一条腿坐在石头上和大家聊天,“那是养老院咯,和我们村里的敬老院不一样的,都是些孤寡老人,没儿没女的,憨头三妹啊,瘸子李老头都在里面,只是说混个温饱不饿死的。”

那还好了,有人服侍。敬老院要钱呢,每个月还要交钱。聊天的人群里有人答话。

“是好些,总比家里强。”

这些身体有不同残疾的,智商不健全的村里老人们,经常在外面游荡的人们都在那,国家管吃喝,有住所,比在村里居无定所的强。

太公当初去,是因为他一生未娶,小太公(他弟弟)的子女要么远嫁要么进城,还有一个当初说过寄给他做儿子的,因为喜欢打牌,离了婚,跑了,孙子进城找亲爷爷,家里就只太公一个人。

太公是谁?只知道在同姓中辈分大,所以母亲那一辈的人叫他太公,我们这一辈的人也叫他太公,当然也有人叫他祖宗。

太公年轻的时候可能是我们这里唯一的“文化人”,传说很多,说法各异,都说他在高考刚开放的时候考上了大学,有说哈尔滨工程学院,有说别的大学,最后又因为兄弟多家穷吃不上饭而卖了通知书,那个年代的500块,被人们说了很多年。

年轻时太公坏了一条腿,现在走路有点儿跛,但并不妨碍他做农活,只是如今年纪大了,又一个人居住在后面远一点的山上,对于年轻时做了生产大队的技术员,指导种粮食,后来做支书,分田地管山林等各类活动都少不了他的太公来说,大家还是很尊敬他的。所以村委会就把他送去了养老院。

去的时候很高兴,也很担心自己田里地里的那点儿庄稼,委托我爸妈帮忙收回来,就放在塔子里晒着,下雨了帮忙收到我家里,说随便给我们家里吃都行。

但不过一两个月,就回来了;第一次跑回来,索性路也不远,回家了到水泥塔子里和大家聊天,说养老院就和幼儿园一样。

为什么一样?大家都好奇了。

“里面的人都是憨头内,吃东西做事就个像娃子一样的,吃饭要抢,洗自己衣服一不高兴就浇水打架,我因为嘛从小看着他们长大,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又管不了他们,就我还能过去劝一劝。”

“我哪是去享福呐,我是去劝架呐。”哈哈哈,乡亲们都笑了起来。

太公回来了以后,爸妈就把已经晒好的玉米黄豆送到他家里去,他要拿一半给我们,爸妈也没要,让他自己吃。

回来之后,每天晚上总是准时出现在塔子周围的人家里,有时候是幺幺家里,有时候是伯伯家里,有时候是我家,但无一例外的都是每次说话会到很晚,一直说,说自己曾经的故事。聊的主人家都打盹了还在说。父母也不好意思赶人,就只好一起陪着说话,也有泼辣的家里直接关灯赶人回家。就算他那天提前要回家,但如果突然说到兴起,站在门口也能继续聊半个小时。

于是总会听见太公半弯曲着一条腿站在水泥塔四周某家吵架,能说会道的太公能说的别人不回他直接砰的一声关了门。

但过不了几天,又要叫他“幺公,田里的谷子起了飞蛾打么子药咯。”,太公也不拉脸,和和气气的告诉了他们家。

有几天突然没看见他,大家疑惑,大伯伯去他家里看了看,原来是生病了躺床上正在看老式的黄历,太公一看见就喊,“哎,来的正好,快帮我打点米磨点玉米粉子,我这生病了都没时间去打米了。”大伯伯帮了忙,又做了些事情回去了。

但第三天突然来了几个人,听说是病情加重打了电话,拉到养老院治病去了,有人照看。

过不了几天又回来了,“唉,呆不惯,担心家里的那点儿要收的谷子。”

在家里也不闲着,田里地里种了庄稼还要喂猪养鸡,但是又因为喜欢出去聊天回的很晚,所以后山上的鸡和猪都是散养着的,鸡白天山上到处跑,晚上一起歇在家门口的大树杈上,猪就在后院的菜地里,到处拱,乐的逍遥。

第一次去养老院把家里的粮食以及家禽都托付给了别人,现在又养上了,但是生病事发突然,所以这些鸡和猪就没了人管,鸡还好,猪突然撒欢上山了,乡亲们到屋后山上的玉米地里突然看见一个影子突的一声四处逃窜,就知道是太公家的猪了,看见了还的赶回他家后面的菜地里。

因为这些,想必也确实比呆在养老院和一切老小孩子无聊的强,就算有时候嫌弃他话多,嫌弃他不会看脸色,亲戚们也觉得呆在家里还是比养老院好,所以太公有时候忙不过来,要收的玉米,要打的谷子,要背的黄豆这些,忙不过来大家也总会顺便帮他带回来。

但是终归是年纪大了,在家里干了半年,有次上山淋了雨,病倒了。又拉去了养老院,这次去了小半年都没回来,因为大伙儿发现太公家的猪都跑到岩门坎(后山比较远地方)去了,一直在哪,去的人都说看见了。

快过年的时候,突然有天发现太公在门口的公路上,好像胖了点,头发白了很多,和以前瘦瘦的样子不大一样了。问了句是想回家过年,不想在养老院过,背着一个背篓,放了几把红薯粉丝,买了一些菜。然后叫人帮忙把猪从山上找回来,杀了一头卖了一头,乡亲们都说是真正的猪草猪,抢着买。

这次问他还去不去,不去了不去了,在家也不折腾多了,就买买码种种菜,养点儿鸡算了。

因为空闲下来,太公买码(一种乡下博彩)比以前更加多了,不管输赢每晚都买,因为对生肖知识特别熟悉,所以总是说的头头是道,但不知道为什么确输的多,现在在别人家聊天少了,电视也看的少了,每次都是等开码,开了以后就说自己的选码心得,因为买码的地方闲人多,打麻将聊天的人多,所以就算你说通宵也会有人听,太公似乎找到了新去处。

但不过四个多月的时间,因为有次聊天太久半夜摸黑回家,在路上摔跤摔到了腿,因为一时间无法动弹,所以又去了养老院治病。只是这次很久不曾回家,托付别人处理家里的粮食家禽,卖的卖,送的送。有时候偶尔一个人柱着拐杖慢慢挪回家看看,坐了会儿就又去了养老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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