庚子事变(庚子事变指的是哪一史实)

俗话说铁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,中国的封建历史长达两千多年,但从秦始皇开始,没有一个朝代不希望统治能千秋万代,可总是事与愿违。因为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,朝代也是如此。不管这个王朝如何强大,总是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。

历史上的历代王朝里,有亡于外戚乱政的(西汉),有亡于农民起义的(秦、明),有亡于军阀蜂起的(东汉),有亡于藩镇割据的(大唐),也有亡于异族入侵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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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独作为一个封建王朝的清朝有点另类,他的灭亡堪称历代王朝中最体面的,是主动逊位让权。而且退位之后溥仪还住在皇宫里十几年,这种结局实在是中国亘古以来所未有。

而且清朝的灭亡的时候,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全面战争,也没有敌人兵临城下,作为千锤百炼的大清朝,居然就在短短的几个月里迅速崩溃了。

其实,清朝之所以灭亡的如此迅速,是因为这个偌大的王朝的统治根基已经被尽数摧毁了。

辛亥革命时,清朝的民族关系、央地关系、士绅支持和军队忠诚都已经恶化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。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,一阵风就能要了他的命。

作为一个封建政权,清朝是有先天不足之处的,那就是以少数民族统治汉族,统治合法性没有办法解决。而且清朝规定,满汉绝不通婚,始终没有解决民族融合问题。因此洪秀全提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时候,号召力非常大,能引起汉人共鸣,响应者很多。这种尴尬的处境,让满清统治者犹如坐在火山口上,一直提心吊胆,没有丝毫安全感。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民族关系出现问题,火山就会喷发,大清帝国就会土崩瓦解。

曾经有人这样总结说:“满汉两族并栖于一族之下,其互相猜忌者二百余年如一日,一旦有人焉刺激其脑蒂,其排满性之伏于其中者,遂不期而自发。”意思非常明了,满族以少数民族统治汉族,自然要加倍提防;汉族被统治,心有不甘,时刻想反抗。

两个民族就这样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种平衡,一旦平衡失去,灭亡的肯定是大清政权。尤其是太平天国运动之后,满清引以为荣的八旗军已经彻底衰落,湘军、淮军相继发展壮大,曾国藩、左宗棠们再也无法忽视。满清对此却无可奈何,不敢再像当年对付吴三桂、年羹尧和岳钟琪那样痛下杀手,只能委曲求全。

庚子事变中,由于朝廷对待义和团的时候出尔反尔、昏招叠出;对待洋人的时候色厉内荏、前倨后恭;没有人再把大清领导人当回事,慈禧就像汉献帝一样失去了最后的权威。面对慈禧的调令,李鸿章软磨硬抗,东南八省封疆大吏团结一致推出了“东南互保”。

东南互保是晚清重要的标志性事件,他标志着清朝对地方掌控力的完全崩塌。因为形势所迫,慈禧不得不强压怒火,不但没有惩治,还给予褒奖。东南互保的各督抚们不降反升,证明了清朝对地方封疆大吏已经失去了控制力,灭亡只是时间问题。但清朝的错误在于,它虽然意识到地方的汉人势力已经不可抑制,却还没有想从中央层面退位让权。比如在组阁的时候让满洲亲贵占据了主导地位,绝大多数名额被自己人占据,“满汉均衡”的旧例被打破。

不仅如此,外务部尚书瞿鸿禨、尚书岑春煊、云南布政使林绍年等一大批高官被挤出权力中心。1906年,大清更是向汉人精英的带头大哥袁世凯下手,让他交出兵权,明升暗降。

与此同时,载洵、载涛、铁良、良弼、荫昌等满清少壮派粉墨登场,被安排到关键岗位。清廷此举彻底惹怒了汉人官僚集团,满汉终于将脸撕破。特别是在1911年,预备立宪的时候,13名内阁成员中,汉人只有4人,满人9名,占了百分之七十。

按照国际惯例,君主立宪就是君主成为局外人。可是清廷的立宪,皇帝却是主导,立宪反而巩固了自己统治。这分明是挂羊头卖狗肉,拿汉人不当干部。皇族内阁的出台,让汉人们彻底死心,大彻大悟:不灭了大清,自己永远是打工仔,随时会被人家炒鱿鱼。而慈禧死后,掌权的载沣居然毫无自知之明,不仅在中央层面不向汉人妥协,甚至想要在地方夺了汉人的权力。

载沣掌权后,制定了基本国策,向地方督抚们夺权,将他们手里财权、军权,收归中央——“督抚大权,无过兵、财两政,将事裁抑,此为最先”。近畿各省新军指挥权更要收归中央,军队必须服从陆军部指挥,军谘府负责军事行政,海军部统帅海军,负责人八成是满人。

对于地方财权,清廷同样寸步不让。清廷出台了《清理财政章程》,在各省设立清理财政局,榨干他们的油水,不让他们有一点财政自主权。经地方盐政、矿务、铁路等大权也一个不留,全部收归中央。

晚清的载沣不是汉武帝,清朝的地方势力已经经营多年,树大根深,哪里是一纸命令能够夺取的?清政府争夺地方权力的结果,就是让央地关系更加离心离德,地方随时准备反叛中央,只等一个机会。

现在说到清朝灭亡,我们都会归功于辛亥革命。这个说法没有错,但是大清灭亡的第一枪,实际上是由四川保路运动打响的。

保路运动发生在宣统二年(1910年),即清朝倒台一年前。当时清政府财政拮据,想向列强借款,可是列强对大清已经不看好,怕他们当老赖。清政府迫不得已,想出一个昏招——将铁路(主要是川汉和粤汉铁路)收归国有,好抵押贷款。当时这两段铁路是私人投资的,所有权归个人所有。确切地说,它的股东不是绅士、商人,就是各基层农民。清廷这样做,简直就是明火执仗地打劫,是断了大家的生路,真是无耻至极。

清廷劫夺商办铁路的"上谕”传到成都时,身居四川省咨议局和川汉铁路公司要职的立宪派绅商感到非常愤怒,立即行动起来。

他们不仅向全国发出通电,还频繁开会商讨对策,并到处演说,指责铁路国有政策未经咨政院议决,违背法律程序,痛陈取消商办铁路是"务国有之虚名,坐引狼入室之实祸",强烈要求清政府"俯顺民情",收回成命。但是大清利令智昏、一意孤行,怎么会听得进下面的呼声。

大清统治者的词典里没有“妥协”这个词,他们只知道镇压。

1911年9月7日上午,四川总督赵尔丰甘当清廷鹰犬,将四川保路同志会,四川省咨议局、川汉铁路公司股东会的首脑蒲殿俊、罗纶、邓孝可、张澜、颜楷、胡嵘、江三乘、叶秉成、王铭新等人骗到督署抓了起来。赵尔丰的用意非常明显,那就是通过此举造成群龙无首耳朵局面,以此扑灭四川人民保路斗争的烈火。在此情况下,四川人民忍无可忍,长期积压在心头的怒火终于喷发,保路运动如火如荼开展起来。

对于四川人民的维权行动,清政府采取了高压政策,无情镇压。

面对手无寸铁的请愿群众,赵尔丰下达了"拥挤上院,格杀勿论"的指令。

他一面指使警务公所提调路广钟在督署附近联升巷放火烧房子,贼喊捉贼妄图诬陷群众暴动;一面命令军队向抗议群众开枪射击,当场打死32人,受伤者不计其数。赵尔丰又派巡防军分站各街口,开枪乱击行人及学生、儿童,酿成了震惊世界的“成都血案”。

从此开始,保路运动演变成武装起义,成为辛亥革命的催化剂。因为保路运动的发源地和中心是四川、湖南,为了镇压那里的起义,清政府不得不将湖北新军调去。这就造成湖北武昌城防务空虚,成为革命党人发动武昌起义的天赐良机。

清政府万万没想到,此时的清廷内外已经离心离德。清政府在全国各地培养的新军,思想上早已偏向革命。各地的士绅官员,也早就厌倦了腐朽的大清王朝。这一次看似普通的武装起义,摧枯拉朽般的摧毁了清朝二百六十年的封建统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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